是啊,对于逆家,情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甚至一点儿也不重要。
友情、爱情、忠君之情,甚至连骨肉亲情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记得,当年他的爷爷逆偃是多麽的喜爱作为天定狐王的白缪束,他甚至在他这个嫡亲孙儿面前替小缪束说了若干的好话。
可是而今,他的爷爷逆偃却以白缪束为要挟,要他担起整个逆氏家族的兴衰荣辱。
何为兴?
何为衰?
何为荣?
何为辱?
逆家的心太大了,大到他承受不起!
“缪儿?”
都说女儿家是水做的,怀里的人儿静静流泪的样子更是像身体内装着一泓泉眼,止都止不住。直到对方开始浑身抽搐打颤,逆域知道,他必须要阻止了。
他将怀里的人儿推开一些,见对方努力撑着一双红桃子似的肿泡眼水汪汪地看着他,却没有聚焦。
“缪儿?”他又唤了一声。
这一次,缪儿终于揉揉鼻子,瓮声瓮气地疑惑道:“域哥哥?”
原谅某人现在的眼神儿还是花的。
逆域绚烂一笑,口是心非道:“真丑!”
缪儿一听,微有炸毛的前兆。虽说白缪束并不是特别爱美,但说她丑却是不行的。所以,她鼻头一皱,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可是,就在她的嘴似张非张的时候,她霍然想起了她可能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白缪束。
若她不是真正的白缪束,眼前的这个器宇轩昂的男人便跟她没有任何一点关系。那和他定亲的,他喜欢的到底是白缪束,还是她这个黑莫尔高原上的野种?
她不确定了。
若她真的只是一只来历不明的孤狐,若没有这幅肖似白习羽的倾城容貌,没有尊贵的血统和身份,向来骄傲的逆家嫡系子孙是否会多看她一眼?
怕是不会吧……
“咳咳……”缪儿尴尬地假咳两声,然后整个人往后退了退,尽可能的离逆域远一些。
可是逆域却因为她这样的一番动作脸色微暗,心中寒苦。
刚刚的亲密和依偎只是她脑子不清楚之下的无意识行为。只要她稍稍清醒些,她便要与他划清界限。
她的心中到底是没有他的,什么婚约也好,曾今他以为的好感也好,在她这里都不作数。
一个月以前,白习羽写信告诉他,她有走火入魔的现象,那时逆家军已经在皖阳城四周开始布防,爷爷逆偃正督促着他忙得焦头难额。
等到他再次躲过爷爷的眼线打探她的近况时,得到的消息竟然是自她发狂消失的那一夜后她便和她身边的暗卫赫煌在一起了。
他知道那一夜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想知道的,但他知道她是心甘情愿。
她白缪束是谁?是种了至淫的春药,是在轩辕蕳和他两个大美男都在眼皮子底下的情况下,依然能守住身子的人。
她若不愿意,这天底下没人能逼得了她,走火入魔不能,生和死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