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呵呵呵笑:“反正准时到了嘛!”
苏妈仔细打量小女儿:“哎哟,你怎么穿这么点衣服啦,要冻死了。”
她穿了羽绒服,里面还有两件毛衣,这孩子就穿了件呢大衣,呢大衣顶个啥用,里面的毛衣脖子都没包住。
“妈,我不冷,我打车来的,冻不着。”苏荔荔把外套领子拢了拢,“你们这是拿了什么呀,大包小包的?”
就来体个检,她爸妈怎么搞得像是要搬家?
苏苹苹无奈地看她一眼:“等下你就知道了。”
先到酒店大堂办理了入住,姐夫去房间放行李,姐姐把免费停车券塞进包里。
“这里的停车费太吓人了,一小时十元,要是没有这券,我们光停车就要好几百。”
苏荔荔点点头:“外滩还有八十元一小时的停车费呢!”要不怎么说寸土寸金的魔都,买车难,停车更难。
苏妈在边上听着,她不太懂这些,只知道那张卡片等于几百块钱,急忙道:“那阿杜(方言,老大的意思,杜念第三声)你要收好,弄丢了不得了的。”
苏爸话不多,站在那里吃饼干,前台设置了茶水台,饼干茶点都是免费的,他还想拿几颗糖,被苏妈扯了过来。
“你别吃了,连吃带拿的,也不怕给女儿丢人。”就他在那儿吃吃吃。
不过苏妈的声音压得极低。
苏荔荔走过去拿了几粒糖,倒了杯茶递给苏爸:“没事儿,姐姐住在这儿,可以吃的。”
她以前也有这种羞耻感,免费自取的东西不敢拿,怕被笑话。去理发店,人家泡了茶,端了水果小面包放在面前,一口不吃,明明渴得要死。
“不会被他们赶出去吧?”苏妈从车上下来一路到这里就紧张兮兮的。
苏荔荔很想笑,觉得她妈怪可爱的。
苏妈有个特点,窝里横,在家里天老大我老二,一出去就很怂。
有亲戚酒席办在酒店,她也是这样,亦步亦趋跟着她们姐妹俩,生怕自己丢了。
她不识字,除了镇上,连县城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申城倒是来过,小时候苏荔荔姐妹俩身体都不太好,经常生病,小县城医疗水平低,苏爸带她们到申城儿童医院看病,苏妈一起来的。
苏妈后来说起,苏爸去交钱办手续,她一个人守着她们在病房,医生来跟她交流她也听不懂普通话,吓都吓死了。
对这些,姐妹俩的记忆都模糊了,苏荔荔就记得她晚上听见轮船的汽笛声,很好听,苏爸给她买了香肠,她第一次吃,难吃死了。
这几年在厂里打工,镇上也有很多外来人口,倒是渐渐能听懂普通话了,就是自己说的不伦不类,土话夹杂着普通话,特别搞笑。
还有去过远的地方是每年的杭城灵隐寺,烧香拜拜。
在这个算不上特别富丽堂皇的酒店里,苏妈很不安。
姐夫下来,苏荔荔领着他们回家去,这里离她住的小区走路只要一刻钟,刚才坐了好久的车,大家都想走一走。
苏妈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羽绒服外套让苏荔荔穿上:“谁大冬天穿这么点衣服的。”
苏荔荔欲哭无泪,这绣着暗花的棕红色羽绒服,好丑啊!
“姐,漫漫现在上什么兴趣班?”苏荔荔帮苏爸提一个袋子,还挺沉。
“上英语和书法,书法我打算下学期不上了,学校老师说她的字写得不错。”一年级的时候写字写得像狗爬,歪七扭八,班里字写得不好的都去报了书法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