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气氛略微有些尴尬的时候,汤义立刻站出来支持吴若棠,说道:“总旗,我和你去!”
吴若棠心中禁不住有些感动,他跟汤义并没有过多的交情,但就是这样,汤义有跟自己单刀赴会的勇气,这让吴若棠对汤义更信任。
但吴若棠并没有答应,而是选择摇着头,拒绝道:“汤义!我虽然心中有计划,但是也不敢保证百分百的成功,我走了,船上你官职最大,你要帮我指挥!所以你去不得!”
也有几名将士怕汤义不依不饶。他们立刻七嘴八舌的劝说汤义,话里的意思都是和吴若棠一模一样。
吴若棠脸上立刻有些难看,但他还是没有说什么,不过在心里面已经将这几名将士打入黑名单。日后不说找个机会除了他们,吴若棠现在还没有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但日后这个人定然不会被重用,一辈子都是大头兵的命。
似乎被汤义的勇敢刺激了,立刻就有人站出来。阿福冲吴若棠拍着胸口说道:“吴总旗,我和你去!”
阿福从未见过吴若棠这么好说话的将领,心里对他有崇拜,又仰慕,所以吴若棠话音刚落,他就站出来了。
吴若棠看着阿福那张还带着三分稚嫩的脸容,又摇摇头说道:“不!你是炮手,如果你走了,谁会用那门大炮啊?没有了大炮,这船就等于缺了拿大刀的胳膊。计划失败了,那个时候可就靠你来控制大炮突围了!”
阿福闻言,登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两眼有些红。
将士们虽然大部分都贪生怕死,但到底有着一部分年轻人。见老的出来,嫩的都出来,此刻也被激起心中的豪气,一个十七八岁的士兵走出来,说道:“吴总旗,我跟你去!”
吴若棠一看,是曹大彪以前百户所的老兵,他也见过几次,是一个破落户子弟。名叫迟天浩,在众士卒里面体格比较出众,不像一般将士,有些瘦不拉几的。
吴若棠冲他点点头说道:“好!天浩,辛苦你了!”
迟天浩到底年纪不大,被吴若棠这个老大一赞,有些腼腆的一笑,舌头打结的说道:“吴总旗夸奖了!”
“还什么吴总旗,你如果瞧得起我,就叫我大哥好了!日后我们就是兄弟!”吴若棠立刻拉拢道。
“大……大哥!”迟天浩立刻激动得不能自已,舌头有些打结的喊道。
吴若棠脸露微笑的拍了拍迟天浩,让迟天浩心中更感自己和吴若棠的亲密。
其实吴若棠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军户里面的威望是多么高的,当兵的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正所谓仗义每多屠狗辈,说的就是穷苦人家基本都讲究一个字“义”!义字为先!
而在这一方面,吴若棠却是出名的,在将士们中都已经有人将吴若棠和宋江比了,称吴若棠为小及时雨。不过宋江到底是造反出身,无论是那个时代,造反都是比较敏感的,特别吴若棠还是一个军官的情况下,所以这个诨号只是在私下里传播。
即使是如此,也让吴若棠的名声非常的好。同时吴若棠还敢打敢杀,冲锋在前头,有义气!有能力!特别是现在将士都绝了退路,不少人都下定决心跟着吴若棠这个好老大,而迟天浩就是其中一员。
吴若棠这话一出,立刻让迟天浩将心中仅存的那么一点畏惧都抛到爪哇岛去了,心中涌现出一种为吴若棠去死都在所不惜的冲动。如果迟天浩读过书,一定会用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来形容,此刻他心中的感受。
没有多长时间,在福船上就放下一艘小舟,迟天浩划船,吴若棠则摇动着临时制作好的白旗。
“投降?对方还真是够果断啊!”坐在千料五龙号上的郑显看着晃动的白旗,禁不住有些诧异了。
郑显往身边一伸手,立刻有仆人将一精美的西洋千里镜放在郑显手中,郑显熟练的拉开千里镜,凑到眼睛上。有了千里镜帮助,郑显立刻看到了打着白旗来的人了,一个撑船的少年,郑显看了他一眼就掠过了。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主事的人,你见过使者亲自撑船的吗?
另外一个人让郑显禁不住更为诧异,年纪很小,看其面相,不过是二十岁多点的少年郎。倒不是郑显看不起年轻人,年轻人往好的说有冲劲,但说白了就是冲动。你见过冲动的外交官吗?外交官往往也象征着睿智、冷静。
更让郑显诧异的是,那少年郎的肤色并不像常年在海上打滚的人,如果在海上讨活的人肯定是古铜色的。与之相反,少年郎还比较白净,稍微装扮一下,去做兔相公都可以。(咳咳,兔相公就是古代的鸭,不同现代的是,古代的鸭是男女通用,可以‘受’也可以‘攻’。)
郑显对少年郎多了几分好奇了,仔细看了看少年郎的相貌。其相貌颇为憨厚,其双目最为引人注意,充满英气。两道剑眉仿若出鞘,双眼炯炯有神,充满少年应有人锐气。
虽然是打着白旗过来投降的,但郑显并没有从少年郎脸上看到诚惶诚恐之色,恰恰相反,少年郎脸上充满坚毅之色。郑显禁不住从好奇变为欣赏了。虽然不知道能力怎么样,但其相貌胆色都是上上之选,只是希望别是一个只有一腔热血之人,否则就太让人可惜了。
此时郑显身边护卫队长毛长风对郑显询问道:“船主,底下的兄弟问要不要击沉了他?”
他自然是指来出使的吴若棠二人。
郑显想了想,说道:“别着急,打出旗号,放他过来!我到是见见他们,到底是什么来意!”
“是!”毛长风低头应道。
“真是叫人好奇的少年郎!希望别让人失望!”郑显放下千里镜,脸上尽是欣赏,低声喃喃道。
站在一边服侍郑显的仆人都知道郑显是起了爱才之心了,否则郑显那里会浪费时间接见那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