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已僵持了太久,魔尊似乎也腻烦了这样戏耍式的斗法,眼中的杀意越来越强,很快便会发出致命一击。正待要全力以赴时,一旁忽然有人出声喝道:“慢着!”
魔尊顿了顿,转头看向从人群中缓缓走出的一人,眯起眼睛:“青娥护法?”
青娥拖着厚重的裙摆慢慢走至三人的中间,双眸淡淡地扫过另外两人稍显惊愕的脸,朝着魔尊的方向略屈了屈身子,曼声道:“属下有一事相求。”
“何事?”
“属下希望尊上高抬贵手,暂时放过他二人。”
魔尊微微皱眉,还未等他开口,一旁的浮霄已笑出声:“哟,青娥公主这是要护自己的情郎呢!”
众人先是怔了怔,随之大笑。
青娥转头看向他,神情冷冷:“你说什么?”
浮霄继续出言嘲讽:“谁不知道当初青娥护法是婚礼当日被新郎放了鸽子才生了魔心入了魔道。要我说护法就不该再为这样的负心汉出头,且他今日擅闯魔界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你又何必这样痴心不改贸然相救呢?我泱泱魔界人才济济,随便拎出一个都比他来得忠诚。”他顿了顿,又露出一抹未明的笑意,“说不定这其它方面也要强过这什么清心寡欲的狗屁上神许多。”
说完,旁人又是一通大笑,看向青娥的目光也颇具意味。青娥冷道:“本公主要杀他还是救他同你何干?倒是像浮霄护法这样一夜要换三个女人的魔族,与其同本公主讨论忠诚的问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身子,会不会哪日就死在哪个女人的身下。”
然浮霄并未生气,只上下扫了她几眼调笑道:“青娥护法若真想知道本护法的身子究竟如何,不妨哪天找个时间私下里互相切磋切磋。”
“无耻!”
浮霄抱了抱拳故作谦虚,“不敢当。”
“够了!”魔尊显然不满这个时候还要在外人面前起内讧打嘴仗的二人,只皱着眉看向青娥,“你要本尊放了他们?”
“魔尊误会了。”青娥转过身看向二人,“并非救他们。而是希望尊上将杀他们的机会留给属下。”
这下不止是魔尊,连方才出言讥讽的浮霄都怔了怔,半晌后才缓过神,像是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般嘟囔了句,“穿着这样哪里像是去杀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成亲呢。”
青娥并未理会,只是低头道:“尊上对我同昭华上神之间的恩怨想必也有耳闻,而我入魔道也是拜他所赐。如今我同他泾渭分明,自然不会像从前那般痴傻,只求尊上给我一个机会亲自手刃仇人,以血我毕生的耻辱。”
她抬起头,双眸间满是滔天恨意,看向昭华时似乎真的不剩一点情分。
魔尊沉吟片刻,最后同意了。反正打到现在也无甚乐趣了,不如留给她,也算全了她一点面子。
“多谢魔尊。”
青娥转过身,唇边绽出一丝冷冷的笑意,“昭华,你欠我的债是该清了一清了。”
她掌间的藤蔓又如同那日在瑶池仙境般疯狂的滋长了出来,瞬间便铺满了半座山头,引得那些本瞅热闹的魔兵们不得不退避三舍,以免被藤蔓勾住双脚。
阎流光跳着脚躲开不断缠绕上来的藤蔓,龇着牙叫道:“青娥,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负了你我总没得罪你吧?总不至于连我都要对付啊。”
青娥并不理会他,只是不断地挥舞掌间藤蔓,先是纠缠住他们的脚,然后又一鞭一鞭地抽打过去,又狠又快,每一记都是直击要害,引得二人狼狈躲避,根本无从反击。青娥似是还不解恨,挥出一鞭恰巧擦过昭华的脸颊,藤上的倒刺勾穿过皮肤,霎时划出一道皮开肉绽的红痕。
她手上的动作稍停顿了下,然而下一鞭又急急甩出,直接绕上他的腰,一把扯近身前,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问:“你于成亲那日弃我于不顾时,可曾料到有一日会败于我手?”
因藤蔓缠紧的力度越来越大,昭华的面色越加苍白,看向她的神情却无丝毫变化,只轻道:“成亲虽非我的本意,然此事我无可推卸,你心中有怨恨自可以冲着我来,但放流光君使走,他本不该被牵扯进来。”
阎流光急道:“你别仗着自己是上神就为本君做主。今日既然一道来,要走就一起走,本君最不喜欠人恩情。”
青娥冷笑:“到了这地步了,还有何资格同我讨价还价?你纵然是死,都难解我心中之恨。”言毕,她将他拉扯的更近,尖利的五指扣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像是恶狠狠地又说了句什么,但只要仔细看,就可以发现那紧扣住的五指已刺入他的皮肤,冒出豆大的血珠子。
一旁的浮霄抚掌讥讽:“爱之深恨之切,青娥护法既然这般执着于当初的恩怨,何必杀了他?还不如绑了当压寨相公,为护法暖床来的更实在。。。。。。”
话还未说完,一根粗壮的藤蔓顿时迎面抽来,他心下一凛,慌忙一个后空翻躲过,刚刚站定,正想破口大骂,又是一鞭紧接而来,一下子抽中他的胳膊,一阵钻心的疼霎时袭来,低头一看,这一鞭的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