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清茫然的摇了摇头。
络腮胡感慨道:“也是,大人如此年轻,自是没听说过他的名字。顾炎大将军威名遐迩,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想当年,顾大将军文韬武略,用兵如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鞑靼人一见到他的帅旗,都不敢抵抗,望风而逃,甚至鞑靼小儿听到他的名字,夜里都不敢啼哭。在他盛名之下,什么鞑靼人乌孙人,谁敢犯我疆界一步?”
顾怀清忍不住问道:“那如今顾将军身在何处?”
“谁也不知道,是一个不解之谜。有很多传说,有人说他爱上一个乌孙女子,跟她远走西域,但更多的人说,顾将军早已牺牲,不在人世了……”络腮胡伤感的长叹一声,看着昏睡的老姜,脸上带着同情,“老姜当年是效力于顾大将军麾下的亲兵,对顾将军忠心不二。他一直不肯接受将军已牺牲,坚持认为将军还会回来,每次喝多几杯酒,见到面容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将士,就错把别人当作顾将军,闹出了不少笑话。您看在他年老眼花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他失礼了。”
顾怀清自不会跟一个喝醉的老兵计较,不过,看着老姜哭得如此悲伤,感情那么真切,让人也不禁动容。能拥有如此忠诚的下属,想必那顾将军的确是传奇人物,真是可惜了……
顾怀清的脚步被两个老兵阻了一下,等回到酒宴场地,竟不见了侯玉坤,更奇怪的是,段明臣也消失不见了。
顾怀清拽住喝得满脸通红的罗钦,问道:“段大哥哪儿去了?”
罗钦大着舌头,结巴着道:“大……大哥……跟侯少将军……离开了。”
顾怀清追问道:“他们往哪儿去了?”
罗钦呵呵傻笑起来:“还……还能去哪儿?少……少将军的房间呗!”
顾怀清一听,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满腔怒火噌噌的上窜!
好个侯玉坤,先是派人送珠宝,企图拿钱打发他离开,好独占段大哥,现在还堂而皇之的把人拐到房里去了!
他先前还怕是自己多心了,但如今看来,这侯玉坤分明就是对段明臣心怀不轨,否则何必要急急忙忙的拿钱赶他走?
顾怀清问清侯玉坤的房间的方位,就挽起袖子,风风火火的冲过去“捉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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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段明臣这一边,自从来到庆功宴,就被人拉住不放,几十号人轮流跟他拼酒。好在他的酒量是久经考验的,才没有被灌趴下。
段明臣其实并不想喝酒,如果能选择,他宁可陪着顾怀清,但是作为锦衣卫的头儿,必要的应酬也是无法避免的,何况来的都是战场上一起并肩战斗的兄弟,多年的过命交情,他也不好意思推托,不给别人面子。
不过,他有关注到罗钦把顾怀清请到锦衣卫那一桌,想着有罗钦他们照料者顾怀清,段明臣也就放下心来,专心应付这帮子人。
侯玉坤看起来兴致甚高,跟着大伙儿一起开怀畅饮,开始是拿着酒杯,后来换成大碗,最后索性捧着酒罐子直接倒。
段明臣见状,忍不住提醒他:“你背上的箭伤还未痊愈,不要喝那么多!”
侯玉坤的亲兵也纷纷上来劝他,可是侯玉坤却仰头一笑,又拍开一罐酒,勾住段明臣的肩膀,说道:“大哥,来,干掉它,咱们可是说好要喝完十坛!”
“别胡闹了,等你伤好了再喝也不迟。”段明臣皱起眉,强行把他手里的酒罐抢下来。
谁知侯玉坤不肯撒手,两人纠缠之际,侯玉坤不小心撞到身后的树干,正好碰到了背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脸都白了。
段明臣趁机夺下他的酒罐,对亲兵吩咐道:“少将军喝多了,你们扶他下去休息,记得帮他的伤口上药。”
侯玉坤却拉住段明臣,不依不饶的道:“我不要他们扶,也不要他们擦药,个个都笨手笨脚的!大哥,你帮我擦药好不好?”
段明臣回头看了一眼罗钦他们这一桌,见顾怀清不在桌上,猜想他可能是去解手了,而侯玉坤醉得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却像浆糊一样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旁边的将领见状劝道:“段大人,麻烦您送少将军回房吧,也就您说的话,他还能听得进去。”
段明臣想顾怀清可能是去解手了,应该没那么快回来,不如先送了侯玉坤回房休息,再回来找顾怀清。
段明臣连拖带拽的,好不容易才把侯玉坤送到他的房间,让他平躺在床上。
侯玉坤不老实的踢着被子,哼哼道:“大哥……我背疼……”
段明臣看他那副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躺好别乱动,我给你拿药去。”
段明臣在抽屉里翻了一通,找到了药箱,从里面取出一瓶金疮药,转过身一看,顿时惊呆了。
侯玉坤不知何时,把身上的外衣里衣都脱光了,从床上走下来,一丝不挂的站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