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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傅三先前所说,傅家这么多女儿,死一个而已。
跟着傅三的侍女扑通跪下,拼命捂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嘴。
她拿着的香盒滚到地上,香粉洒了一地。
冲天的桂花香气里,肤白如同无常恶鬼的少女偏过脸,斜睨着她,“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能活命。而所有试图妨碍、违逆我的人,都只有死。明白吗?”
侍女疯狂点头。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起来吧,去禀老太爷,就说我要见他。”傅景书的声音轻而淡,却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容反驳的力量。
就如同拂面的风,吹到桂花树上,却抖落了一阵桂花雨。
侍女连滚带爬地跑远。
明岄站在轮椅后面,平视前方,余光笼着轮椅上的人。从始至终,没有看那侍女半分。
她以这个姿势,在这个位置站了好些年。
“我总是让你杀人,你会不会感觉厌烦、恶心?”傅景书仰起头看她。
“不会。”她低下头颅,简短地回答。
“我只问你这一次。若你厌倦,我放你走。”
傅景书保持着仰望的姿势,脖颈开始发酸,眼眸依然沉静如深潭,双手却不自觉抓紧了盖于腿上的薄毛毯。
她从稷州走回宣京,用了整整十年。
这不是她杀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而这么多年,除了哥哥,只有明岄陪着她。
如果……
明岄微微歪了下脑袋。
这个高挑的年轻女子似乎有些困惑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认真地想了想之后,她说:“小姐救了我,我就永远是小姐的护卫。”
是啊。
明岄是自由的杀手,而傅明岄,是她的护卫。
傅景书牵动嘴唇,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在暗处围观已久的少年轻飘飘落在横生的粗枝上,靠着树干,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好像每次见到傅小姐,都是在谋杀现场。”
“陆公子。”傅景书敛了笑,不理会他的嘲讽,“东西和人都带来了?可安置妥当?”
“放心。单论这事儿,我比你更积极。”
“你跟柳从心,可有发现什么?”
“这与我们的合作无关。”
轻风吹起陆双楼垂下的袍摆,他不再拖着语调,声音便又冷又硬,“我来只是想问,什么时候动手?”
傅景书也不多纠缠,他不说,总有别的人会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