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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宇四四方方,甬道窄窄长长,没有内侍引路,前后的人影都离得很远。
顾莲子忽地回头,怒目圆瞪。
他这时感觉到另一种愤怒,因此利声质问自己的兄长:“你为什么不争?别人叫你什么时候出发你就什么出发,让你什么时候到你就什么时候到?你不是有一匹好马?为什么不追,不反抗?”
顾横之静静地听他发泄,然后给出答案:“没有必要。”
名声终归是虚的,有与无他都不在乎,因为还有很多比他个人名声更重要的东西。
“哈?是,我与娘都不重要。”顾莲子冷笑一声,扭头转向另一条甬道。
“莲子?”顾横之提高声音叫他,不明白怎么就拐到了他和娘身上去。
“我要去拜见皇后娘娘,和你不同路。”少年头也不回,脚步生风,很快走远。
顾横之只在旁人话语里听说过裴皇后,不便再跟上去,只能收住步伐,按原路出宫。
他知道通政司的直房在端门南楹,所以一出端门,就往那边看过去。
风烟俱净,宫墙与远天一般澄澈。贺今行不知在檐下等了多久,看见他便迈步走到他身边,站定后往门里看了看,“莲子没和你一起吗?”
顾横之:“他去见裴皇后。”
贺今行听了,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无声轻叹,“那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正值禁军换岗,不时还会遇到进宫参加晚宴的官员。
应天门上,韩履宽余贺长期一行披甲戴盔的武将正在验身,另有一名文士等在旁边,却是夏青稞。
贺今行看到对方,惊而喜,“你也来了。”
夏青稞露出笑容:“我代表我们绒人来觐见。你不参加晚宴吗?我听他们说,宫宴上吃的喝的都很不错。”
贺今行微笑道:“少我们一两个也不少。”
贺长期交了佩刀过来,同时开口:“好什么好,这么多人,还不是大锅炖。”
贺今行见他还是臭着一张脸,问:“大哥怎么心情还是不好?”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贺长期浓眉紧拧,目光一扫,“你俩,尤其横之,进宫干什么去了?”
“去求陛下一些事情。”顾横之实话实说,语气与平常别无二致。
贺长期想问求的什么事,与封赏有没有关系,但又觉得问这种话太过越界,便只干巴巴应道:“好吧,我还以为是陛下召见的你。”
几人闲话几句,那边验完了身,便互相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