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亭是跑着回的东院,呼吸急促,连发冠好像都歪了一点。
还没靠近主屋,就喊着让人开锁。
雕花木门被大力推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地上的花瓶碎片还没收拾,陈景亭一时不察踩了上去,可他什么都顾不得,只想亲眼看看柳文茵好不好。
赵妈妈张了张嘴,想说世子妃被她劝住了,没干傻事。
可转念一想,要是趁着这个机会让世子爷明白自个儿的心意,以后好好对世子妃,小两口和和美美过日子未尝不是件好事。
给银心几个丫头使眼色,几人悄悄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陈景亭和柳文茵。
看到柳文茵的第一眼,陈景亭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注意到了她额头上的划痕。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口子,也足以让他难受。
再一看满屋的狼藉,可想而知柳文茵刚才是如何地崩溃。
哪怕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这么大的反应。
谢钰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她情绪失控,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团异物,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喉结滚动了一下,勉强压下异物感,陈景亭努力克制,才没让自己失态。
“我没杀他,他还活得好好的,你是不是满意了?”
柳文茵身体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了下来,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似哭似笑,陈景亭的心就像被她捅了几刀。
这人真狠啊,知道他心里有她,她便用自个儿做赌注,使劲拿捏着他的软肋。
这个世上,没人比她更懂,如何往他身上插刀子。
陈景亭靠近柳文茵,踢开她脚边的碎片,“如果我杀了谢钰,你会恨我吗?”
他能说出谢钰的名字,再遮掩也没意义了。
柳文茵实话实说,“会,我不仅会恨你,还会随他而去。”
陈景亭的亲生母亲就是自尽而亡,他最怕在乎的人走上这条路。
喃喃自语道:“他真有那么好吗?好到你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除了老太君,他是第一个全心全意爱护我的人,没有利用,也没有伤害,他只是喜欢我而已,我喜欢真性情的人,谢钰他就是。”
柳文茵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可能是她的脸色太苍白,脖颈上又有红色掐痕,让她破碎感十足,仿佛轻轻一碰,人都要没了。
看着这样的柳文茵,陈景亭不敢再拥她入怀,掐过她的那只手在剧烈地颤抖。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失控到那种地步,不仅伤了她,还差点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