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凌今天也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袍,我穿的月白色的裙。其实我们二人穿的衣服,才是最相搭的,不是吗?
可即便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我们已经渐行渐远了。
鬼马拉着马车,沉默而极速地在典狱司三境的大地上奔跑,马车还是平稳的像是没有移动一般。我兀自发愣,沉默,眼前却忽然笼罩下一片阴影。
我眼睫毛微微一抖,认出来眼前那片紫色精致而奢华的衣袂,是属于独孤渊的。
“小怜,看着我。”
独孤渊略微沙哑的嗓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我抱着膝盖,沉默而固执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又被禁锢到了一个坚硬如铁的怀抱中,我面无表情地任由独孤渊抱着,心中却是一片空荡荡的抽痛。
“我……”独孤渊顿了顿,将下颌放到我的头发上,是极为亲密的姿势。我避无可避,也没有力气挣脱。有句话不是那样说的吗,生活就像是强奸,如果你改变不了,那就受着。
我无法从独孤渊的禁锢中挣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再去面对葛凌。
他身边站着的女人,是独孤琴。而我此刻,被独孤渊抱在了怀里。
我此前,答应独孤渊的协议,只不过是想杀了独孤琴,而我们都心知肚明,三个月的协议,就是三个月的时间。多一分多一秒,我都不会继续。这本来就是一出戏,一出为了配合独孤琴的步伐而故意做的戏。
可独孤渊要假戏真做,我只能沉默拒绝。
我没有办法对不起自己的心。
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即便那个人已经将我的心伤了彻底,还亲手往上面插了一刀。可那个人的身影,却不会被取代,也不会消失。
我始终没有开口,也没有说话。独孤渊抚摸着我的头发和后背,一声声地呢喃着我的名字。
厌烦,是啊,厌烦。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情话,同样的动作。明明都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个人,就让我恶心到想吐。
“你看到了,他是身不由己,还是出于自愿,你都看得清楚。”独孤渊抱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忘记他吧,小怜。跟我一起回茉园,你会成为茉园的女主人,会成为阴司未来的帝后。”
帝后?不,我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我,是刚出小山村稚嫩懵懂的我也好;是为了生计所迫必须去做伴游贴补家里的我也好;是后来遇见了葛凌跟周冲他们的我也好……我刘怜,从来要的都不是这些虚名。
我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要的是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要的是一个家,要的是爱。
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根本不在乎独孤渊说的这些,因为我心里从来就没有对独孤渊生出过什么感情出来。而独孤渊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就对我执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