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虎吐了口气,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完,他便出门处理此事去了。
眼见他背影消失,谢承阑想了想,又埋头在燕衡手心里划。
「这些事三娘那边通知否?」
过去这么久,崔三娘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崔云璋死了这个事实。
燕衡皱眉,有点抵抗这件事。
谢承阑看出他的纠结,便又写道「我晚点告诉她」
“好。”燕衡思虑道,“这地方呆不住了,该换个地儿了。燕徊可有什么打算?”
「无」写完这个,谢承阑又将何砚的打算粗略地告诉了燕衡。
燕衡知道后什么都没说,细想半晌才道:“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先往南走,走一步看一步。”
「好」谢承阑手指就没停过,「那何砚?」
燕衡干脆道:“放他走。”
昨晚谢承阑就着人将他二人换了个地方,现下屋子里就只他们二人,也不用担心被谁听见。
「你信他?」
“我知道他。”燕衡细细回想,“当年,解二花丹舫出事后,同袁知策来我府押我的,就有他。”
因为何砚不合时宜的冒失,燕衡背后还去调查过此人,但身世实在平凡,没什么可用的信息,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在这远离王都千里外的地方,还能和他扯上关系。
燕衡道:“他的确急于冒头,但也不是个急功近利的,为官多年也没能惠及氏族,确实差点机会差点运气。”
「确定要赌?」
燕衡道:“他能耐再大也翻不上天,能给咱们留口气就成。”
谢承阑心想,也是,反正他们的处境,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当天晚上,何砚此人就“逃”了。和他一同逃掉的,还有解霁安。
除了先前答应过解霁安,燕衡放他走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解霁安对自己毫无威胁。
他清楚,解霁安这人不是个傻的,如今局势下,只有保持中立才能保持平衡。
解霁安现在立再多的功,于他自身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反倒会引起燕晟猜忌,进一步加重解家的困难处境。
所以燕衡会毫无顾忌地放他走。
至于何砚——退一万步说,就算何砚仅是为了逃出去,胡乱编造的瞎话来骗人,他们搬救兵也需要一段时间。届时还能不能找到自己的行踪,又不好说了。
所以他们不打算把人赶尽杀绝了。
就像何砚说的那样,朝廷追兵是永远杀不完的,难保下一次来的会不会是什么难对付的人,还不如留着这么个知己知彼的对手。
两人分开走的,燕衡没让他们知道彼此。
“逃”出生天时,解霁安翻上墙,回看一眼长廊里看似目送实则监视他的人,以及蒙着眼睛好整以暇坐在椅柱上的燕衡。
他止住动作,坐在墙头,眯起眼睛定定地盯着燕衡,动了动唇似乎要说什么。
解霁安不知道燕衡听不见,只以为他眼睛有损,还对着人说了好一通:“王爷,民间有传,人受伤时缺什么便补什么。卑职听闻,那鱼目对人眼甚是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