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不清楚,但等消息到燕衡手中,终究是晚了一步。
燕昌上去给佛龛上了柱香,不清楚对谁慰声道:“会没事的。”
父子俩寒暄了一阵,燕徏才说回正事。
燕徏:“此行如何?”
燕昌便把来时同燕衡交谈的那番话一字不差地说给他听了。
燕徏听完后,却是一脸难以置信。他双眼蓦地一亮,唇张微动:“他当真肯把燕昴交出来?”
“当真。”
燕徏原地转了两圈,神思道:“那看来是动真格的。”
“父王,我有一事不明。”燕昌跟随他步子调转了方向,“依照小皇叔的说法,他对那位置没念头,只需要个翻身的机会,也不需要我们出什么力。那,待事成之后,直接拱手让咱们与不就好了?做什么还涉险提前告诉我们这些?”
“你真当他傻?他知道我做不到袖手旁观的,若我有良心,让我知道定是比不知道的好。况且,”燕徏言语间一顿,神眸转沉,“大楚兴盛几百年,燕氏长盛不衰,就没个糊涂君主。或许他清楚我有独善其身的能力,可焉知我有无掌管这天下的本事?”
“那……”燕昌眼神明亮,跟着心中一动,“怎么才算是有本事的?”
燕徏沉吟许久:“总之,你小皇叔该放心了。”
燕昌不大懂。
燕徏瞧出他的疑惑,没有做解释,只是郑重其事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常年不在王都,多和军营人士打交道,很多藏言于腹的道理都不知晓。待日后你我父子二人真正团聚了,为父慢慢教你。你小皇叔是个有谋算的,若有机会,多向他讨教。”
“若小皇叔如父王所说这般有城府会算计,为什么他不要这天下,就这么便宜给了我们?”
“只你我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世间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他总不能一个个挨着去解释。”燕徏道,“他精明,不乐意做这些费力不讨好。”
燕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燕徏道:“你小皇叔真心为咱们好,莫要让他寒了心。来日,直接走最短道回宋平,就别绕到吉州去折腾你昴弟弟了。”
“我明白了。”
翌日清早。
昨晚下半夜后,燕衡面色明显好转,谢承阑好歹睡了半宿。
太阳初升,燕衡昏沉沉地醒来。他初睁眼时整个人毫无知觉,等意识渐渐回笼,他还略带恍惚地哑声呼唤:“阿娘。”
什么动静都没有,树叶沙沙声没有,细微风擦声也没有。太沉寂了。
燕衡疑惑起来。他坐起身,找回四肢感觉,摸了摸四周,能接触到物体,确定自己还是活着的。
谢承阑从他睁眼那一刻就醒了,关切问了好几声燕衡都不给反应,他才陡然想起,燕衡现在听不见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