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易撑着身子起身,他要靠在床头才能保证自己不滑下去,他说:“你我之间早就一团乱麻,你疑心我,我解释过,但如今无从解释了。我只想知道,我兄长如今在何处?”
慕靖安冷淡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怕他像姜桂一样的下场?”
沈衍易的脸惨白到了极点:“慕靖安…”
“我一大早还要去上朝。”慕靖安偏开目光,整了整衣袖:“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衍易犹豫片刻,费力的挪动身子,他脱离床头的支撑,手撑在身前的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到跪在床上的姿势。
他一点一点挪动,膝行到床沿,像一只渴望食物又排斥异类的猫。
但他觉得自己是人格崩坏,品格堕落的蠢货,忍受着自己做错的选择,卑微的屈膝,争取改变比起自己的崩坏和堕落,更绝望的后果。
他伸出手指勾住慕靖安的腰带,缓缓抬起头仰视慕靖安。
慕靖安胸膛起伏剧烈。
沈衍易以为没被阻止就是可以继续,他攀住慕靖安的肩膀,凑过去吻慕靖安的下巴。
然后被无情推开。
“我好像又做错了。”沈衍易脸色通红,不敢抬头看慕靖安。
慕靖安走过来扳住他的肩膀与他直视,但沈衍易用力偏开头。
“你不是做错,是晚了。”慕靖安双目通红,“沈衍易,我当你多清高,原来也不过如此。”
沈衍易点点头:“你现在认清我也不晚。”
明明他承认了,慕靖安却觉得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好像门装在了窗框上,而该开门的地方只掏了个窗的不对劲。
慕靖安怒吼一声,将沈衍易推开。
强烈的悔恨很容易让人自弃,沈衍易开始无意义的假设。
若是他没有去丘明寺就好了,慕靖安的母亲什么时候轮到自己担心日子艰难与否,自身难保何苦记挂别人。
若是连王府都没回就好了,他跟着兄长逃出京外,然后想办法去找自己的生母尤氏。
若是没有怂恿沈承易带自己跑就好了,他可以回到慕靖安身边,他虽然清醒了,但是正好可以假装糊涂。
他相信要不了多久慕靖安就会对一个傻子失去耐心,将他随便丢在一个地方,或者让人将他送还给沈家。
他想了很多,最后向着,若是在姜桂被逮住的时候,他就做今日的事,爬过去亲慕靖安,那时候他对自己还没有恨到这么彻底。
他一定会原谅自己,那么姜桂不用死,兄长不用被抓住,只有他一个人倒霉,总好过大家都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