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舸站起来,“保证完成任务。——不过,你朋友什么时候醒,她好像很累,能赶上饭点吗?”
刘悦川对沈行有信心,“没问题的。医生睡不久。”
事实证明,刘悦川真的了解自己朋友。大概睡了一个多钟头,沈行就生龙活虎地醒了。
她终于有时间把自己洗刷干净,又和刘悦川在院子里观察小比,并参观她的小花园,然后就到了晚饭时间。
他们的晚饭也在小食堂吃,排在老人家的晚饭结束后。参加的都是刘悦川的熟人,有菜花奶奶们,小周,姑姑姑父他们,连最不喜欢热闹的牟映青都来了。
沈行很快和大家混熟了,讲自己工作中的趣事,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刘悦川坐在沈行旁边,微笑地看着她,杨千舸也用同样的神情看着刘悦川。
晚饭临近结束,姑父提前离席。厨房傍晚时到了半只猪,他要切割好,为谷雨节做准备。
没想到,他还没拿起刀,却被刘悦川制止了:“您手受伤了,不要碰猪肉,可能会被感染。”
姑父中午擦土豆丝时,不小心擦去一块皮。他并不在意,“没流血,没事的。”
刘悦川不同意:“猪链球菌是人畜共患,健康的猪体内也有,有伤口不能切猪肉。人感染后轻则上吐下泻,重则身上瘀斑住ICU。”
怕姑父不听劝,刘悦川特意找出患者感染后身体长满瘀斑的图片,众人好奇参观,差点把晚饭吐出来,都劝姑父听医生的话。
姑父也为难,“我不切,肉怎么办?大半只猪,冰箱放不下。”
刘悦川和沈行同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让我们来。”
要怎么形容呢,姑父切出来的猪肉只是食物,但经过两个医生的手,猪肉身上莫名多了一丝慑人气质,看得人毛骨悚然。
大约是两人切得太规整了。杨千舸分析网,正想提醒两人,可她们忙着回忆起本科时用水煮五花肉练习缝线的往事,他也想听。
沈行突然说:“可惜没有猪头。”
“你想吃猪头肉?”刘悦川不解,“你什么时候好这口?”
“是猪眼睛啦。”沈行说:“你忘了,咱们大三还是大四那年,为了练显微外科技术,第一次缝猪巩膜。咱们舍长不敢下手,被眼科学长嘲笑。你把她换下来,在显微镜前镇定自若,下手稳准狠,线走得干净利落,老师都夸你厉害。
从那天起,我一看见猪,就想起你当时的样子,又酷又拽,真想嫁给你。”
这一看就是亲生的朋友。杨千舸想,他担心刘悦川难过,很少提起她的手指。可沈行不但提了,还带她一起怀念。
刘悦川低着头,杨千舸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只听见她有些遗憾地说:“现在没那么稳啦。”
“别着急,会稳的。”沈行对刘悦川有种盲目的信任,“你可是刘悦川,你没问题的。”
“行,我争取早日恢复。”
两人正聊着,刘悦川想起小葛,把她的情况告诉沈行,询问她的意见。
“你知道的,我只对心外熟悉。”沈行想了想,“听起来像精神方面的问题。不过精神科所有的诊断,都要优先考虑器质性病变,她的脑袋——”
沈行的话提醒了刘悦川,她脑中灵光一现,错愕地说:“自身免疫性脑炎!”
沈行一惊:“不,不会这么倒霉吧。”
刘悦川焦急地问杨千舸:“小葛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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