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没触及衣服。
梁婠面色一变,“有人来了!”
崔皓愣在原地,侧耳细听,确实有脚步声。
梁婠小声道:“你先走!”
崔皓只迟疑一刻,便点头。
这是周府,他一个从六品,的确不如大司马的宠姬身份来得好使。
崔皓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以示作别。
梁婠望着那慌张逃走的背影,无声笑着,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何谓立春?
东风送暖,寒冬结束,万物生长。
常言道:一年之计,在于春。
“还没闹够?”
脚步止于身后,凉凉的声音响起,比迎面吹过的风,还阴冷。
梁婠回头瞪他一眼:“正要上演好戏,被你打断了。”
陆修深眸微眯,目光锐利。
梁婠上前,笑着瞧他,“你不杀他,不就是留着给我玩的?”
玩?
陆修瞳孔一缩,眸光更冷了。
自己没事给她留个旁的男子玩?
陆修移开视线,不想看她。
梁婠见他真的生气,也不再逗他,握住他的手,正色道:“他终归是要一死,可怎样死,应由我说的算,亦该为我所用。”
陆修不屑,付之一哂:“志大才疏、毫无担当,活着都没用,如何死了倒——”
话说一半,陆修蹙起眉,盯着她沉默。
梁婠眼瞅着他,目光含笑。
借刀杀人,至于是刀毁,还是人亡,对她来说都不算坏事。
陆修斩钉截铁:“不行。”
“为何?”
梁婠不懂,试都没试,他就否决。
陆修只是瞧着她不说话。
梁婠摇摇头,冲他微微一笑:“你跟我说到底为什么?是在为我担心,还是怕失败连累到你?”
陆修:“……”
梁婠:“你口口声声说看护我,可究竟是看护,还是监视、是限制?”
她边说边往后退,细细看他,可越看心越凉。
“每次我要动手,你总会阻拦,我与他虚与委蛇这么久,到底是为伺机报仇,还是为了服务于你?”
他目光彻骨,眼锋凌厉,一如最利的尖刃,恨不能立刻将她千刀万剐。
梁婠压下颤意,深吸口气,咬牙:“你根本就不想我去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