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老大长得魁梧俊朗,又读过两年书,做买卖那也是一把好手,这样的汉子那多的是小闺女喜欢,且不说如今月家老二还考中了举人,这门户就更让人想攀了,便是那些时常去芦苇街上的月家猪肉摊买肉的婶儿们在知道他还未成亲时,话里话外的也说着要与他介绍。
只是都被月余粮给拒绝了。
宁衡踏进堂屋时听到便是余氏最后一句话,他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大舅子要成亲吗?可有媳妇了,要不我明儿给大舅子挑一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任他挑选。”
说话的同时他还不忘给余氏等人施了礼:“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给春姨请安。”
跟着他的宁全也抱了个蓝子跟在宁衡身后弯身行了礼:“奴给月夫人、庄夫人问安。”
余氏等人被他主仆二人突然进来给吓了一跳,只很快的又回了神,姐妹俩对视一眼,余氏复又温和的笑着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宁衡也不拘束,说不多礼立马就抬了头四处张望,月家的院子小,这堂屋也小,他没两眼便在一旁见到了与一妇人相谈甚欢的月桥。
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但月桥并未像上回在安家一般穿得喜庆,而是按照喜好穿的淡色衣衫,便是如此,在宁衡眼里也跟发了光似的,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精致。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月桥本就漂亮得让人惊叹,这儿瞧在宁衡眼里,只把他的三魂摄了两魂走,剩下一魂还七晕八素的。
惹得人直发笑。
坐在月桥身边儿的庄晚忍着笑侧了侧脸,生怕自己会笑出了声儿,倒是挨着她的楚云见她忍俊不禁的模样,直接咧开嘴笑了起来。
只月桥的脸色隐隐开始难看起来。
还是余氏打了圆场:“女婿你咋过来了?”
连着问了两次,宁衡才回了神,脸色似乎还带了些不好意思一般,讪讪的回道:“我今儿去庄子上摘些新鲜果子,刚回府就听闻二哥中了举人,这不就急忙赶了过来。”
说完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宁全立即上前了两步,把手中篮子上盖着的布给掀开,露出里头橙黄色的各大又圆溜溜的橘子,他还捧着上前递了递:“夫人你们瞧。”
上淮城虽是大都皇城,天子脚下,但普通老百姓要吃上新鲜的水果还是很难的,一来,那水果存不了两日便要坏,二来果树成熟得慢,往少了也要好几载,且结成的果子不定还又酸又涩,难吃得紧,是以平常人难得才会去吃上一回。
但这篮子里的水果却不同,一个个眼色看着喜庆不说,那果子又大又艳,瞧着便水灵灵的,定然是皮薄水多,甜滋滋的,余氏都忍不住道:“哟,瞧瞧这橘子,若不是悉心栽培出来,别处可长不出来这种果呢。”
余春点点头:“那可不。”
宁全捧着篮子,顺嘴就把宁衡给夸了夸:“两位夫人说的没错,这橘子是专门栽培的,这不恰好熟了,爷想着少夫人每日里在家里定然是不知道的,赶这庄头送来前便先去摘了几篮子说给少夫人尝尝鲜呢。”
宁衡心里暗道这小子识趣,赶忙斜了他一眼,板着脸斥道:“你个小子乱说什么,不过几篮子橘子罢了。”
那模样,瞧得余氏眼里也带了两分笑意。
就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以及宁衡瞧月桥那浑然眼都不眨的模样,谁还不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他又扭头朝着月桥的方向看了看,只见佳人蹙眉,忙收敛了神色,正正经经的把目光放在了庄晚身上:“这位想必就是表姐了吧?”
庄晚有些诧异:“妹夫好眼力,这都能瞧得出来。”
往常她总听人说宁国公府的小霸王如何如何,听得多了便是她自个儿出门都得小心翼翼,谁料今儿一看,这妹夫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说话还有模有样的带着趣儿,半点不与外头那传的不学无术、眼长在头上的传闻联系得上,且他瞧小桥的模样,庄晚一个过来人那是看一眼便明了,心底里倒是觉得,这一桩原本不搭配的姻缘如今瞧着倒是配得很,往后只要把心结打开,这日子定然是和和美美的。
宁衡不敢瞎扯,认认真真的说道:“是听爹说春姨和表姐在的。”
宁衡一进月家就先去前厅打了个招呼便要急急忙忙的往后头走,月当家不让,说后头都是女眷,他春姨带着表姐难得上门,他去算是咋回事,且前厅里头还有表姐夫和他亲弟,男人跟男人掺和在一块才算正经事,跑去女人堆算啥?
宁衡哪能真在前厅里认认真真的陪客,月当家不注意的功夫就溜了,临走了还说去后院给余氏和春姨请个安问个号才是,免得失了礼数,又让宁全儿把把卸下来的鲜果里抱了个篮子就朝后院跑,让月当家拦都拦不住,气得吹鼻子瞪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