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如厚重的绸缎轻轻覆盖了大地。
在夜色的掩护下,沈云一行九人,披挂整齐,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林间小径,刻意避开了喧嚣的官道,宛如暗夜中的幽灵朝着老山神庙的方向走去。
行至半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微而急促的脚步声。
沈云身形一顿,迅速转身,手中长弓满月,箭尖闪烁着寒光,朝着黑夜看去。
其余人等亦是反应迅速,纷纷紧握手中兵刃,目光如炬,警惕地环顾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肃杀的气息。
黑漆漆的小路上,一道模糊身影,逐渐清晰。
“何人?”
“东家,莫惊,是陈某。”
陈书办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坚定。
“陈书办?”
待他走近,沈云收起长弓,神色稍缓,但依旧保持着戒备。
“东家,陈某虽非武夫,却也知忠义二字。此行凶险,陈某岂能坐视不理?陈某的手也握的住刀。”
陈济的话语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沈云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拍了拍陈书办的肩膀,笑道:“好兄弟!”
言罢,一行人再次启程。
。。。
与此同时,破败的老山神庙中。
风雨侵蚀、年久失修的大殿内,光影斑驳。
一群市井泼皮正围坐于熊熊燃烧的火堆旁,酒香与肉香交织,伴随着他们的嬉笑怒骂,回荡在空旷而破旧的庙宇之中。
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不羁与放肆。
其中一位看似骨干的泼皮,用衣袖随意一抹嘴角残留的油腻,转向坐在首位的那位凶神恶煞的汉子,低声问道:“大哥,您说那些丘八,真的会来吗?”
那领头的大汉闻言,猛地仰头,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被绳索紧紧束缚,面容肿胀得如同猪头一般的曹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不来,那就先把这小子弄死,然后在去找他们。”
闻此一言,那骨干中的泼皮汉子,面上掠过一抹忧虑之色,低声道:“大哥,这毕竟是禁军子弟,万一真闹出了人命官司……”
领头之恶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打断了他的话:
“哼,区区几个穷酸军户,有何可惧?别忘了,咱们背后站着的是谁——白莲教的诸位佛爷,那是咱们的天,咱们的依仗!”
“可……法真大师不是有过嘱咐,让咱们这段时日里消停点,莫生事端吗?”那泼皮汉子犹豫着,声音中透出一丝不安。
“消停?!”
领头恶汉啐了一口,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入他妈妈的脚!你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佛爷们,真的在乎咱们的死活?他们贪心无餍,只知索取,咱们若不靠这双手去抢,哪里来的金银财宝供奉他们?”
“可是。。。”“身旁的泼皮欲言又止,语气中满是不安。
“你今日怎地恁的多废话?”
领头恶汉不耐烦地打断,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法真大师给老子披了二十年大运,你担心个球?那帮鸟丘八还能翻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