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合叹了声气,摇头:“下官已?经验过,并未发现不对。”
而且不止仵作验过,朝轻岫也亲自查过残余的酒水,事?后还叫了不二斋那边通晓医理之人帮忙。
然而不管怎么检查,壶中的酒水都没能检测出做过手脚的痕迹。
换做现代,韩思合还可?以替杨见善或者袁中阳抽血进行查验,奈何依照大夏的医学水平尚且做不到这一点。
黄为能断言:“既然如此,答案就只有一个?——杨见善便是杀害袁县丞的凶手。”
衙役手脚很快,接到韩思合的命令后,没一会就将卷宗送来,燕雪客率先伸手接过,黄为能见状冷笑两声,也不与他争执。
燕雪客唇微抿,坐在一旁细细翻看案卷,他本是想替杨见善脱罪,可?翻到最后,反而发现了更多?对杨见善不利的证据——当?晚聚在一起宴饮的人包括曹鸣竹、韩思合、袁中阳、杨见善、陈霖天、朝轻岫以及徐非曲。
众人喝的酒水由怀莼庄提供,曹鸣竹多?次强调,不二斋的东西?都经过斋中人的再三把关,绝对不会有质量上的问题。
当?日参加宴会的客人里面,袁、杨、朝、徐、曹五人都练过武功,而除了朝轻岫以外的另外四人当?夜都曾饮酒。
此刻袁中阳因为已?经毙命的缘故,如今不方便被叫来询问,至于杨见善,他在喝酒之后,直接香甜地一觉睡到天亮。
倘若徐非曲也有同样的表现,还有理由怀疑一下是否是那夜的酒有问题,奈何据案卷记载,她那晚上失眠了半夜,翻来覆去许久才总算睡着。
此事?有朝轻岫跟韩思合为证,前者打坐期间,后者起来喝水期间,都看见过徐非曲因为睡不着在床铺上翻滚。
因为韩思合那日饮酒过量,睡不了一会就会爬起来,而且每次都看到了朝轻岫,好几回甚至是后者扶着她去喝的水。
也正?因此,朝轻岫的不在场证明?也算是有了。毕竟按照常理推论?,这位自拙帮帮主当?真想出门做点什么,肯定会提前点好韩思合的睡穴。
韩思合以自己黑眼圈发誓,朝轻岫绝对没对自己的睡觉质量做任何手脚。
从徐、韩两人的表现看,当?日的酒水的确没有助眠的效果,而且同样饮过酒的曹鸣竹也表示,她晚上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至于陈霖天,与其他只是饮酒的人不同,他直接酗酒酗到当?场烂醉如泥,最后是被仆役给抬回的院子,加上身无?武功,夜间状态没有任何值得参考之处。
燕雪客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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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莼庄的仆役是因杨见善的要求减少的,跟袁中阳一起回去时喝的酒也是他挑选的,早晨朝轻岫等?人赶来时,尸体就在杨见善身边,他的衣服上还沾了血,怎么看都是一副身具嫌疑的模样。
清流出身的捕头越为难,黄为能的心情就越好,笑嘻嘻道:“燕大人,伍大人,按照朝廷律令,咱们此刻就该将姓杨的收监待审,不出三日,必能叫他签字画押。”
而且按照大夏律法,审案之人只要理由足够,就能对涉案之人动刑。黄为能别的不行,在讯问口供上倒是有着丰富的经验。
燕雪客:“也罢。只是案情未明?,黄捕头不可?擅动刑讯。”
黄为能哼笑一声,虽不敢明?着反对燕雪客的要求,却也没有直接应下。
他决定待会写信回京,请朝中大员帮着给清流那边施加下压力,确保能够尽早将杨见善定为真凶,然后又对在旁侍候的衙役高声道:“涉案的那个?什么自拙帮的人,如今应该还在此地罢?将人叫过来,我等?要问一问话。”
按照黄为能的想法,地方帮派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得想法子讨好自己,同时送些礼物过来,免得他们上门去找麻烦。
衙役受命传话,许久后回来,先做了一揖,才向新?来的花鸟使道:“朝帮主已?经知道各位来意,派小人请各位过去。”
黄为能皱眉,还未来得及质问为什么是自己过去,就听到身边的燕雪客已?经站起身,道:“也好。”
他就不该对清流的排场有什么期待。
黄为能在心中痛骂了燕雪客几句,转头看着伍识道,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同伴笑呵呵道:
“咱们远道而来,过去拜会也无?妨。”
黄为能:“……”
他大为不解,想不明?白?伍识道会附和燕雪客的话?
伍识道注意道黄为能的目光,压低声音道:“强龙不压地头、地头龙,咱们出门在外,不必平白?得罪别人。”
黄为能扫了同伴一眼,在心中大摇其头——他早知伍识道不是科举出身,学问有限,却没料到此人连俗语都用不对。看来若非孙相门下出身,伍识道一定没法爬到今天的位置上。
虽然怀莼庄发生了人命案子,好在这里地方大,总能收拾出些不受影响的院子,能腾出足够的区域让自拙帮中人使用。
朝轻岫知道新?的花鸟使抵达时,正?在阅读从总舵送来的书信。
颜开先依照朝轻岫的要求,调了五十位帮中好手过来涌流湾,准备听候帮主差遣。如今第一批二十人已?经到了,另外三十人还在路上。
帮主读信的时候,徐非曲正?在旁看书,关藏文则提着壶准备烧水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