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刺绣一道上本就是大家,如何得意都是不为过的。”
沈眉庄不以为意,忙叫着采星拿了针线过来,立刻便想学上一遭。
两个人在桌前做了好一会儿绣活,沈眉庄才恍然想起来正事。
“妹妹,前些日子我们曾说过的事,可还记得?”
“宝鹃的事吗?自然是记得的。”陵容抓住沈眉庄的手按了按,“但妹妹觉得,若是就这样废了宝鹃着实有些可惜。”
“若是心软,恐会后患无穷。”
“妹妹知道。”陵容想到宝鹃仍是有些心慌,“如今我已经搬到承乾宫,离富察贵人远了些,倒没那么容易被栽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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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会害富察贵人,不过是我们的无端猜测罢了。”沈眉庄此时也冷静下来,若是因为一些不着边际的怀疑,便害了一个人的话,她这心中也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我做了些准备,”沈眉庄叫采星从妆奁盒子里拿出一只玉镯来,“这镯子是皇上赏的,若是被宝鹃偷拿了去,倒是有十足的理由惩罚于她。”
“这镯子可是皇上亲手为姐姐戴上的。”陵容轻轻推了推那镯子,“若是磕了碰了,姐姐的心都要碎了。”
“贫嘴,不过是一个镯子罢了。”沈眉庄笑得羞涩,她把那镯子重又戴回腕上,倒也不强求那计划现在便实行。
“是是是,皇上可不知道会赏姐姐多少镯子呢,不如这个镯子就送给妹妹吧。”陵容假意去拿那镯子,沈眉庄抬手一护,倒叫她抓了个空。
“姐姐这一颗心啊,都在皇上身上了。”陵容笑得开心,她看着沈眉庄被说中心事羞红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她何曾与沈眉庄这般亲近过,即使前世她们三个被视为一党,也只是因利而聚罢了。
正因如此,她害沈眉庄的时候才会毫不手软。但如今,若是叫她对沈眉庄下手,许是会生出于心不忍的念头来。
沈眉庄面上还透着微红,她不知道为什么陵容突然就安静下来,只能带着些疑惑瞧着她。
“妹妹是怎的了?”
“是想到从前了,妹妹未曾想到,有朝一日能与姐姐如此亲近。”
沈眉庄想起陵容说过,她羡慕着自己,当时自己又何尝不是羡慕着嬛儿。如今时过境迁,自己与嬛儿越走越远,反倒与陵容更亲近些。
这宫中确实会改变人,沈眉庄不免叹了口气,自己如今已经不羡慕嬛儿了,甚至隐隐觉得嬛儿心狠,对人对事上远不如自己宽厚和善。
“妹妹心思纯善,被……被她戕害至此,也未曾向她出手,竟是自己把那血泪都咽了下去。”
陵容默然不语,她未曾对甄嬛出手,不过是没找到办法将她一击毙命罢了。
前世她总想着叫甄嬛活着品尝痛苦,最后却技不如人,输个彻底。如今重来一世,必不会再重蹈覆辙。
“妹妹总以为,她并非有些,我们三人是一同入宫的,到底有些交情。但直到如今,她都未曾对我道歉。
连送些衣服首饰的面子都不愿做,倒是真让妹妹看走了眼。”
陵容止住了话头,她不愿意在这事上讨论过多,若是抱怨的太多,保不准就会惹沈眉庄不喜,两人好不容易有了点姐妹之谊,断不能因为甄嬛而改变。
“好了姐姐。”陵容拍了拍沈眉庄的手臂,“妹妹宫中还有些事情,便不多打扰了。但还要谢谢姐姐,为妹妹打算。”
出了存菊堂,陵容又给敬嫔送去了好些花样子,才带着照水回了承乾宫。
刚一坐下,杜鹃便端了陵容常喝的药过来,甚至还贴心的带了些蜜饯。
闻到杜鹃身上淡淡的香味儿,陵容立刻便警觉起来,她端起那碗药,勉强分辨出了一丝辛辣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