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重新找回理智,冷静道:“他如今身份特殊,若死在大燕,会引起两国之战。到时候大燕没有了领袖,而北齐有容昭,打起来必定会吃亏。再加上周边各国虎视眈眈,国之倾覆,旦夕之间。我要复国,而不是为他人做嫁妆。”
她神色清冷,语气如坠寒冰。
“更何况,他就算要死,也必须死在我手上。”
流渊漠然。
叶轻歌深吸一口气,“继续寻找雪儿,但要小心,切不可惊动他人,尤其是容昭和苏陌尘。”
“是。”
叶轻歌伸手揉了揉眉心,“茗太妃费尽心机就是要我无依无靠,只要先帝赐婚圣旨一日不解除她就一日不得安心。所以接下来,她会不择手段的斩断我所有的依靠。”
“公主的意思是,茗太妃…会对安国公府出手?”
叶轻歌冷笑不语。
“可是…”流渊犹豫道:“安国公府好歹是她的娘家,安国公府倒了,她不也没了靠山么?”
“她若敢出手,那就表示我之前的猜想没有错。她手中掌握嘉和帝的把柄,或者有嘉和帝想要的东西,足够护她终身富贵无忧。至于安国公府,如今在她眼里,都与我一样,是她的敌人。敌人越强大,对她就越不利,她不趁机斩除还等待何时?”
叶轻歌眯了眯眼,“这一次长宁侯府获罪,我没有被牵连,她定然会恼羞成怒,丧心病狂,拿娘家出手。我在宫外,她鞭长莫及,只能动身边的人。只有…”
“清妃。”
流渊一针见血。
叶轻歌点点头,坐下来。
“那个恪靖公主…”她嘴角勾起一丝冷意,“装得倒是像,就不知是装给嘉和帝看呢,还是装给容昭看。”
身为王府唯一嫡女,自幼在边关,文武兼并,岂能是一无是处的任性大小姐?
“你下去吧。”
……
想了想,她还是去了江老夫人的院子。
“什么,你说你想去刑部看你父亲?”
岳氏诧异的看着她,皱眉道:“轻歌,如今你父亲获罪,长宁侯被摘除了爵位。皇上隆恩,没有诛连于你。这个时候你去看他,不是触霉头么?”
“他总归是我父亲。”叶轻歌淡淡道:“为人子女者,不言父母是非。他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否则便是不孝。”
岳氏:“…”
江老夫人点头,“轻歌说得对。无论他以前怎么对你,总归还是你的生身之父,你不能因此背上不孝之罪。”
岳氏想想也是,又道:“可是母亲,刑部关押的犯人并不准探亲。轻歌该如何进去?”
这倒是个问题。
江老夫人皱眉深思之际,外面有小厮匆匆而来。
“老夫人,穆襄侯在门外等候,说是知道表小姐担心长宁侯,特意来接表小姐去刑部探望。”
江老夫人有些讶异,和岳氏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叶轻歌。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
门口停着晋王府的马车,低调而奢华。容昭坐在车内,掀开窗帘,看见叶轻歌走出来,一颗心也随着她的脚步而跳跃。
她来到马车前,抬头看着他,微笑,一如既往的疏离淡漠。
“有劳侯爷。”
他心中苦涩,放下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