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林二娘,三人坐着牛车往回赶。苟超见二蛋不愿说话,就问他,
“咋样,这五日有没有上算学课,陆夫子夸你聪明没?”
二蛋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上了,就今儿上的。”
那日,因为一道鸡兔同笼的算数题哭了好长时间,但到最后,二蛋一只兔子两只兔子的试算,花费半天时间竟真的独立算出来了。
才五六岁啊,那么小小的一丁点,竟有耐心蹲那进行如此复杂繁琐的试算,苟超是自愧弗如。
“怎么,读者夫子说你没算对?不能啊,你算的绝对正确。”
答案和自己列方程得出的结果一模一样,不对都是见鬼了。
“对啊,夫子还拿俺举例了呢。”
“既是夸你,你叹甚么气?”
二蛋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又“唉”了一声,一手撑着下巴,忧郁地答到,
“夫子可没夸俺,被夸得是曾十二郎呐……”
得,这孩子不仅没被夸奖,还成了“反面教材”。
陆博士上课时先是检查了九九歌的背诵情况,二蛋毋庸置疑地被夸了一句。
紧接着他又问到有谁做出那道鸡兔同笼的趣味题。
结果,在座的学生全举起手。
不过等夫子问完“谁是自己做的”之后,举起小手的就仅剩下二蛋与曾十二郎。
紧接着就让二人分享做题思路,二蛋的不再赘述,曾十二郎真如神童一般。
“……若笼子里全是两脚鸡,就该有十八只脚,这就多了八只,那这八只该是兔子的。而兔子有两只脚已算在‘鸡’里,那剩下的八只脚应该每只兔子还有两只,这样想来兔子就该是四只;那鸡就该是五只……”
二蛋记性好,把曾十二郎当时的动作学得惟妙惟肖,还要继续往下说,就见自家兄长一惊一乍地慨叹道,
“我靠,还能这么算!这个曾十二也太厉害啦!他才九岁吧?!”
看到苟超如此大的反应,二蛋撇撇嘴,更不想说话了,干脆拄着下巴坐那发呆。
好么,无形中又伤他自尊,这孩子好胜心也够重的。
苟超见他闷闷不乐,想了一想说道,
“好了二蛋,就让他先胜一局,朋友间有来有往才好么,要是你总拿第一,会寂寞的。”
二蛋哪懂什么寂寞不寂寞,根本不爱听他的胡言乱语,目不转睛地继续发呆。
“行啦,跟你开玩笑呢,快乐一乐。你要是笑了,等有空阿兄就教你厉害的算学题,保证让你甩出曾十二几条街去……”
牛车经过十字路口时,苟超往三棵树的方向望了一望,那个讲经的高僧已然不在,后去的几位道士也全不见踪影。
这么快就讲完了?
正疑惑间,就听行人嚼舌根。
这些行人大多是刚才的围观群众,这会儿才散场,三三俩俩地往家回。
“啧啧,尔没瞧见,只见那高僧飞起一脚,那矮胖道士就飞了出去……”
“几位仙君也不知为甚,非要为难大德,见大德回得滴水不漏,竟恼羞成怒……”
只言片语里,苟超总结出个大概。那些道士估计听说有僧人来此地讲经,就特意过来论道为难,结果没人嘴皮子厉害,就改成了武斗。
没成想那讲经和尚不过带了两个小沙弥,竟把六个青年道士揍的还手困难,最后还是官差过来平息了这场突发事故。
“……道佛二教争得愈发厉害了。”
县衙后堂,郑县令的幕僚分析了一通,如是总结。
县令的桌前还摆着刚到公文,上面写着颉利可汗被活捉,举族内迁,各族上书称陛下为“天可汗”一事。
“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