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甚?”
与二蛋相处了一年,他的语言习惯苟超早就摸清了,此话一出,就立马明白现在还没有“东西”一词,马上就做了解释,
“‘东西’就是‘物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不好。”
兄弟俩还在聊天,梭子早等得不耐烦了,不停地四处张望,就怕下起大雨自家阿姊还没到,那可真就拖累主家淋雨了。
梭子心说,‘俺再数十个数,阿姊若还不来就劝主家不等了’,结果‘一’还没数出来,就见柳树林里转出个熟悉的身影,赶忙大喊,
“阿姊,这边!”
这时候天边已经隐隐传出雷声,街面上没剩几个行人,显得分外的安静。
林家小娘子听见喊声,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大郎,小郎。”
苟超见她脸色泛红,裙摆上溅了好多湿泥,忙说“不着急,不着急”,让她喘匀气再说话。
“奴见天色不好,恐小郎与梭子被大雨淋了,就想过来送两件蓑衣。”
林家小娘子做了一个深呼吸,就赶紧解释,说着,还往前递了递手里的蓑衣。
“只是来得有些早,见还没放学,就去了河边滩地上挖些野菜。”
苟超瞄了一眼她的周身,也没见野菜在哪,就听她接着解释,
“奴方才透过树林一看,见路上有不少车马都接了人,才发觉许是下学了。就丢下野菜先跑出来了。”
就说这青石板路也不至于弄得满身泥啊,原来是去挖野菜。这时候的野菜已经不像三月天里那样嫩了,不少都又老又苦。不过想想她家住的那个小院,根本没地方用来种菜,为了省几个铜板,也只能干受着了。
虽然没用上,还是感谢了一番人家的好意,劝她赶紧去把挖好的野菜收拾好,就趁早回家,自己这边也忙驾车往回赶了。
牛车行到半路,只听“咔嚓”一声巨响,豆大般地雨点终于落将下来。
“大郎,雨太大了,要不咱还是到那大榕树下躲一躲吧。”
话音刚落,梭子的脸庞就被闪电照得惨白,紧接着就又是一声爆炸般地脆响。
苟超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决定挽救一下。于是隔着雨幕,冲他大声喊到,
“梭子!教你一个乖!你以后要是不想活了,还不敢上吊、喝药什么的,尽管雷雨天往树下躲。”
仿佛是为了印证似的,梭子脸上的疑惑还没褪去,就见山脚下那棵高壮的榕树,被一道笔直地落地雷劈个正着。
苟超:……
梭子:……
二蛋,二蛋根本没听到他俩地谈话。刚开始打落地雷时,他早跟个鹌鹑似的,紧捂着双耳,缩在牛车上了。
雷阵雨下的大,去的也快。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就退的干干净净。
只是苦了苟超他们三人,刚好被拍个正着。
雨后地天空澄净明亮,空气也格外新鲜。
“闻到没有,是不是有股子臭味?”
雨一停,苟超就跳下牛车,把大黄身上的草帘子揭下,检查它有没有被淋坏。
好在那草帘还挺管用,牛背上的毛仅外面湿了一层,里面的毛根还挺干爽。
苟超脱了外衣,一边给大黄擦身,一边与车上的俩人瞎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