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第一军司令部的会议室,火光与凝重交织。
炉火中,木炭噼啪作响,为作战参谋那沉郁的战报声添上一抹背景旋律。室内,军官们面如寒霜,汗水悄然滑落,气氛沉重得几乎凝固。
近月来,战报无一是喜。各地警戒部队频遭八路军突袭,炮楼一座座倾颓,伤亡人数节节攀升,武器装备散落四方。单项看似微小,汇总起来,却构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图景。
作战参谋的声音冷静而无情:“过去一月,我军损失惨重。总计,一百一十六座炮楼化为废墟,皇军阵亡一千七百余人,皇协军更是超过三千。与二月相比,炮楼损失激增八倍,人员损失五倍;与一月相较,炮楼损失更是十二倍之巨,人员损失亦达七倍。”
言毕,会议室陷入死寂,数字之重,令人窒息。三月尚未终结,损失已如此惊人。回想一月,两万大军横扫八路根据地;二月,多路兵马围剿八路总指挥,战火连天。而今三月,日军收敛锋芒,意图休整,却未料损失不减反增,如滚雪球般膨胀。
不到一月,皇军已折损一千七百余人,月终恐将破两千大关。若此势持续,年损两万四千,四年便是近十万之众。而第一军全军,含后勤技术兵种,亦不过八万余人。如此下去,不需四年,第一军恐将只剩空壳。
这场会议,不仅是对八路的反思,更是对第一军未来的警醒。在八路军的阴影下,每一刻的安宁都显得如此脆弱,每一场战斗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驻守阳泉的第四旅团长,少将山省太郎,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帷幕:“山西,已是烽火连天,狼烟四起。八路的威胁,如洪水猛兽,不可不除。
与往昔不同,八路军获得了一项神秘的新式武器,对我军的炮楼发起了频繁而有效的攻击。据前线士兵汇报,那是一种便携式炮筒,能在三四百米外发射炮弹,轻易瓦解砖石防御。更糟糕的是,这种武器并非个别,而是数量众多,泛滥成灾。
昔日的炮楼,曾是我军士兵的避风港,如今却成了显眼的目标,无数士兵在炮楼内牺牲。士兵们对驻守炮楼的任务心生畏惧,接到命令时,面容苍白,无精打采,甚至有人不惜自残以求逃避。
山省太郎的这番话,让在场的军官们心有戚戚焉,纷纷点头赞同。
一位军官补充道:“前线士兵私下里称炮楼为‘活棺材’,一旦被派去驻守,便如同半脚踏进了坟墓。”
回想往昔,士兵们在炮楼内,能轻松抵御数倍于己的敌人。八路军缺乏攻坚手段,对我军无可奈何。待援军赶到,危机便解除,炮楼任务虽险,却也算不上绝境。
然而,如今八路军手持那炮筒般的武器,砖瓦构建的炮楼便形同虚设,只余死亡的气息。士兵们患上了‘炮楼恐惧症’,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军官们轮流发言,将前线搜集的情报倾泻而出,整个会议室弥漫着苦涩的气息。
此时,驻太原的第九旅团长,少将桥本雅邦,轻轻咳嗽一声,缓缓说道:“炮楼失效,只是冰山一角。若八路军的攻势持续,多田骏司令官的‘囚笼政策’,在山西恐怕将难以维系。”
此言一出,
曾经满腹牢骚的高级军官们,瞬间陷入了沉默。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多田骏,针对八路军的活跃态势,精心编织了一张“囚笼之网”。
这张网的骨架,是铁路与公路——铁路为柱,公路为链,再辅以碉堡作为锁扣。而封锁沟与封锁墙,则是这张网的细密织线,它们从占领区蔓延而出,意图将抗日根据地切割成一块块孤立无援的小岛,便于日军逐个击破。
铁路与公路,是部队调动的血脉;而炮楼碉堡,则如钉子般深深扎入八路军的领地。然而,一旦炮楼失守,整个“囚笼政策”便如大厦将倾,摇摇欲坠。
军官们先前只顾着抱怨,未曾料到这一层。如今想来,他们的埋怨犹如无根之木,无法撼动多田骏的精心布局。但如今,这布局在山西已近乎名存实亡。若与其他地区相比,第一军恐怕要背负“无能”的骂名,难以翻身。
长条会议桌的首位,司令官筱冢义男缓缓开口:“你们已将问题剖析得透彻,那么,谁能告诉我,如何解决?”
屋内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众人或低头沉思,或面面相觑,皆因心中无解,更何谈方案?仓促发言,只会自取其辱。
就在这时,山本一木自信满满地站起:“将军,各位同仁。据我所得情报,炮楼失守的元凶,是八路军新得的一款武器——火箭筒。”
他如数家珍地报出数据:“四十毫米口径,直射距离四百米……”言辞之间,仿佛那武器就在眼前。
但有人质疑:“这性能太过惊人,情报来源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