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节选谁都是错
看着纪刚面上已经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情,蒙禹也适时的施礼道:“那我也就先提前给纪大人道喜了,恭喜纪大人即将得偿所愿!”纪刚故作谦逊的摆摆手道:“哎,蒙先生救无需客气了,不过蒙先生还是得再帮我想想,这究竟该放谁留谁?又如何让陛下和朝臣们都满意?”
蒙禹也在心里笑了,纪刚若是不问他的意见自己就决定了,那他还真是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可纪刚明明心里有数了,却还要炫耀性的来问他的意见,那他可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就让皇帝陛下弃子的决心下得更快一些吧!
蒙禹故作沉思片刻后才悠悠说道:“本来这样的事我是不该多嘴的,可纪大人既然开口相询了,我也就斗胆说上几句吧。”纪刚给蒙禹倒上酒笑笑道:“蒙先生就别谦虚了,什么事只要有了蒙先生的指点基本就错不了了。”
蒙禹喝了杯中酒才悠悠说道:“纪大人应该明白,陛下是想让东宫的属臣明白现在就围在太子身边忘了规矩还为时过早,所以才会将这些东宫属臣一直这么关着,其实就算金老尚书不求情,等太子从清江浦回来,陛下也会考虑放人的。”
纪刚点点头道:“不错,东宫不能一直这么空悬着,更何况蹇尚书他们都还有自己的正职,蹇尚书才不在半年,如今这吏部可都要乱成一锅粥了。”蒙禹笑笑道:“蹇尚书是陛下亲自点名要放的,自然没话说,其实或许纪大人可以反过来想想该把谁继续关着。”
纪刚还是点点头道:“不错,要放的人,理由无论如何都好找,可这要继续关着的人,就须得有说得过去的由头了。”蒙禹想了想道:“要说罪有应得这首先不能放的,自然就是那个从九品的小官,司经局正字金问。”
纪刚赞同的说道:“蒙先生说的是,这家伙官职卑微,东宫里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更何况他出卖上司,估计在东宫里也呆不下去了,放出去了也不好安置啊,还不如就让他做个警示朝臣的样本在这诏狱里好好呆着吧。”
蒙禹继续说道:“既然司经局的人不能放,那金问的两个上司,杨溥和芮善两位冼马自然也是不能放的,特别是那杨溥,口出对陛下不敬的怨怼之言最多,这样的人那肯定是万万放不得的,否则所有朝臣就都可以随意议论陛下了。”
纪刚也喝了一杯酒才微微皱着眉说道:“杨溥这个冼马是不能放的,可东宫的司经局也不能就此没人了吧?那芮善一向木讷,除了讲学时说话之外平时都不怎么与同僚交谈,把他也继续关着实在没有必要吧?我是在想不如就把芮冼马放出去。”
蒙禹摇摇头道:“纪大人又想岔了,正因为这司经局和太子殿下接触最多,而杨溥又是怪话最多的人,所以这次才一个都不能放出去!陛下自会重新给太子安排更合适的冼马,就算要放芮善,也等太子回来之后陛下安排了新的冼马再说。”
纪刚原本问这个也是存着消遣蒙禹的心态,可此时听得蒙禹这么认真的分析,仔细想了想之后也觉得有些道理,于是微微点头道:“似乎也是这么个意思,太子喜好读书,这司经局的人几乎全天都陪在太子身边,确实是该换换人了。”
见目的达到了,蒙禹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连忙谦逊的笑笑道:“哎呀,我暂时也就只能想到这么多了,其他的纪大人想必也心中有数,我就不再赘言了。”纪刚闻言立刻哈哈一笑道:“刚觉得蒙先生有了几分诚意蒙先生就又和我生分了,这可不好啊!”
蒙禹无奈的笑笑道:“真不是我不诚心,实在是其他这些人都没什么可说的了,司经局的人全扣下应该也差不多了。”纪刚撇着嘴摇摇头道:“蒙先生还是不愿说真话啊,别人暂且不说,就说这前任内阁首辅黄淮,蒙先生觉得还能放出去么?”
蒙禹故作尴尬的笑笑道:“这个人么想必纪大人心中早都想好去留了,我又何必再多言呢?我可不想做这样班门弄斧的蠢事啊!”纪刚却不依不饶的说道:“蒙先生这话说的蹊跷,怎么我就会对黄淮的去留早就想好了的?”
蒙禹只能接着说道:“纪大人又在消遣我了,陛下都已经让胡广接任内阁首辅了,这还不够明显么?你看陛下明示想放的蹇尚书,那吏部尚书的位置可就一直没有人接替啊,既然陛下都已经任命了新的内阁首辅,那就说明有没有黄淮已经不重要,甚至是在明示并不想再看见黄淮了!”
纪刚这才点点头道:“蒙先生说的是有理,可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对黄淮如此痛恨的?只有搞清楚了这一点,我才能确定陛下不想放的究竟是谁啊。”蒙禹笑了笑,心中暗想,这纪刚还真是谨慎,又要问意见又怕被下套,看来自己还得将说辞编的更圆满一些。
于是蒙禹沉吟了片刻才说道:“那纪大人应该是明白陛下为什么会这么厌恶解缙了吧?”纪刚点点头道:“大概是明白了。”蒙禹这才长叹一声道:“这黄淮错就错在对解缙过于用心,陛下的性子可一向都是恨屋及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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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刚这才恍然道:“哦,蒙先生的意思是说,黄淮错就错在不断的为解缙求情?”蒙禹沉重的点点头道:“是的,黄淮作为解缙的继任者,本来是被陛下寄予厚望的,可惜,黄淮却并不理会陛下的信任,这四年里十多次上书求情希望开释解缙,在他的带动下,文臣们也有过数次联名上书的举动,这应该是让陛下很恼火才对。”
纪刚满意的笑笑道:“原先我并不完全理解,听蒙先生这么一分析我就彻底明白了,这黄淮可真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啊,那可就是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了,嗯,那还有谁是不该放的么?”蒙禹认真想了想才微微摇头道:“似乎是没有了。”
纪刚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蒙先生的意思是除了这四个,其他人都该放了?陛下真是这么想的?我怎么觉得陛下其实只想放这么两三个人意思意思?”蒙禹笑笑道:“纪大人估计是想岔了,你说这么多还有其他职务的东宫属臣都关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