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东西,秦风又打坐调息了半个时辰,便带着鱼筐去了药房。因为病理完全改变,秦风只能从最初的药理反应比对开始做起,可几个时辰过去,却依然一筹莫展。最后,秦风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鱼先生,草原人平时若是生病,一般如何医治。”
鱼筐连忙回道:“师父,现在我是您的弟子,就不要再称呼我先生了,你就像宋老帮主一样叫我小筐儿便是。”秦风点点头:“这叫成了习惯,一时倒也忘了。”鱼筐笑笑道:“说出来中原人都可能不信,我们草原上的人很少生病,平时所用的药物,也就是师父已经知道的红柳和苦豆草一类的十来种。如果再遇上大病,那只有请萨满巫师做法,生死就由长生天决定了。”
秦风点点头:“我适才考虑,草原人以食牛羊肉为主,绝少食用菜蔬,故而身体内多淤积尸腐燥热之气,这大概就是疫病之所以完全改变病理的原因吧,而要对付这变异的病理,也就只能是找到草原上独有的克制性药物才行。”鱼筐点点头:“师父说的对,那弟子这就去把所有草原上独有的药物都找来,再一一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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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狡猾而又多疑的阿鲁台,在睡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忽然一觉醒来之后,却有些坐不住了,听着隔壁额色库的鼾声如雷,阿鲁台越想越觉得不对,起身出了大帐,找到阿狼尼和妥妥儿,看这两个家伙还在睡的正香,上前就是一脚踢在阿狼尼屁股上。
阿狼尼骂骂咧咧的嘟囔道:“哪个该死的家伙敢吵老子睡觉!”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是阿鲁台,吓的瞌睡立马就没了,连忙翻身拜倒:“原来是太师大人,属下该死。”阿鲁台也懒得和他计较出言不逊之罪,说了句:“随我外面走走。”便出了帐房。
阿狼尼连忙也起身跟了出来。此时雪已经停了,冬日的太阳透过云层洒下天光,雪虽然下得还不算大,可四周的一切也已经都被雪掩埋。阿鲁台只管低头沉思的朝前走,阿狼尼也只得瑟缩的跟在一旁。
走了好一会儿,阿鲁台才下定决心的点点头道:“阿狼尼,额色库似乎是想把本太师困在居延海啊!”阿狼尼疑惑的问道:“额色库不是说,太师大人若要离开,可以自便么?”阿鲁台摇摇头:“如果没有疫病,或是疫病问题不大,额色库是会任我离开,可若是疫病肆虐,那本太师就只能长留在居延海了。”
阿狼尼想了一下,却想不通:“这又是为何?居延海疫病肆虐,额色库应该更需仰仗太师大人才是啊?”额色库无奈的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若无疫病,额色库的实力不弱于我,自然需要本太师继续对明廷施压,也需要本太师制衡草原,可若是疫病肆虐,那整个漠南都将受到重创,额色库没有了争雄的资本,那本太师就成了他最大的威胁,所以,留下我甚至杀了我,对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阿狼尼这才明白了,惊呼道:“那太师大人还不快离开?”阿鲁台阴阴一笑:“晚了,看额色库睡的这么沉稳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安排,我们只要想走,就是死路一条。”阿狼尼惊讶的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太师大人真要长留居延海?”
阿鲁台看看远方:“你还记得昨日宴会之上,元朔所说的话么?”阿狼尼点点头:“太师大人的意思,是找元朔帮忙?”阿鲁台点点头:“是的,现在居延海能帮我们逃出生天的,就只有元朔了!”阿狼尼问道:“那属下该怎么做,还请大师大人示下。”
阿鲁台想了想,眼珠一转说道:“这样吧,我去给他准备个礼物,明日一早,你便替本太师送过去。”阿狼尼点点头问道:“需要避开额色库的耳目么?”阿鲁台阴阴一笑:“在这居延海,你如何能避得开?大大方方的去就是。”阿狼尼点头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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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刚刚起床用过早餐,帐外的燕云商会侍卫就进来禀报:“大当家的,有人来访。”众人一怔,原想是木雪公主,但转而一想,木雪来访是从来不需要通禀自己就进来了,元朔开口问道:“是谁来访?”侍卫回道:“属下刚才就问了,那人不肯说,只说是熟人,各位一见就知道了。”
众人对视一眼,元朔哈哈一笑:“好啊,既然是熟人,就请进来吧。”侍卫领命而去,片刻之后,一人掀开门帘迈步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边走边抱拳说道:“各位早上好,一早就来叨扰,实在抱歉啊!”众人一看,却原来是阿鲁台属下的鞑靼大将军阿狼尼。
众人起身施礼,元朔热情的开口询问道:“原来是阿狼尼将军,快快请坐,不知一早来访,有何贵干?”阿狼尼坐下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子上说道:“太师大人本想亲自来见各位,但奈何被额色库大汗困住了,只好由我代他前来,呈上对各位的敬意,这是太师大人的一点小意思,还请元大当家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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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狼尼说罢便将盒子推到元朔面前,元朔也不客气,接过来打开一看,饶是早已准好了思想准备,也不由得轻呼一声:“太师大人也太客气了,如此重的礼,元某怕是受之有愧啊。”说罢将盒子合起来又推了回去。
阿狼尼嘿嘿一笑说道:“太师大人告诉我,元大当家不会对任何宝物动心,秦先生及各位更不会在意身外之物,所以才特地选了这个最合适的礼物谴我专门送来,元大当家若还是要推辞,就太伤太师大人的心了。”
元朔也呵呵一笑:“太师大人真是有心了,那元某,就愧受了。”阿狼尼见元朔这么容易就收了,喜出望外,开心的起身道:“各位,今天就当见个面认识一下,知道各位还有事要忙,我就先告辞了。”说罢施礼转身而去。
待到阿狼尼掀帘而去,元朔才再次拿起盒子把玩道:“这位太师大人还真是能揣度人心,这样的礼物,确实让人难以拒绝啊。”慕容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样的礼物还能让主上动心的?”
鱼筐眼珠一转,挑眉说道:“我猜,这盒子里装的,大概是一个承诺吧?”元朔点头道:“鱼先生果然不愧是丐帮智囊,什么事情一想就透,不过太师大人比我们想象的要狡诈多了。”
鱼筐抱拳道:“多谢元大哥夸奖,只是不知阿鲁台许了什么承诺?又如何个狡诈法?”元朔微笑摇头,继续把玩着盒子转向秦风道:“不知贤弟觉得会是什么呢?”秦风淡然一笑:“应该是许大哥一条后路或是一个未来吧。”元朔哈哈一笑:“果然都是聪明人啊,慕容,你也该多学着点这些道道了。”慕容却不屑的撇撇嘴:“我也是知道的,只是主上又没问我。”
元朔哈哈一笑:“好好好,知道你也是聪明人!”说罢,将盒子打开放在几人面前,几人一起看去,只见盒子里只是放着一个完整的核桃和一个敲成两半的核桃。元朔抬眼一看,秦风若有所思,鱼筐挑眉微笑,慕容嘴角上扬不屑一顾,只有石头却愁眉紧锁,一脸疑惑。
元朔微微摇摇头笑笑,拿出核桃道:“石头兄弟大概不明白,一个核桃分两半,核桃分开,便是谐音‘和、逃’二字,这应该是告诉我们,他想要与我们讲和,然后让我们帮他逃走,而这一整个核桃,那便是告诉我,若是我们与他联合,他也承诺今后整个‘河套’地区归我,这老家伙,是害怕了!”石头这才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元大哥真聪明。”
元朔无奈的摇摇头道:“我可是看见里面的内容来想才知道意思的,算不得聪明,这几位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大概是什么的,才是真聪明。”石头抬头看看几人,很是佩服的笑笑。慕容冷冷问道:“阿鲁台这老家伙是怕被额色库困在居延海吧?”元朔点点头:“是,对于阿鲁台来说,被困在居延海,和杀了他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