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尚姑姑气息未平,脸色有点发白发青。
军营里的人,似乎都听到了这个动静,似乎各人的反应又是不同。至少,尚姑姑和喜鹊往四周看的时候,似乎有些人听着这个宛如雷打的声音,根本是无动于衷。
有两个人却是听着这个动静,直朝她们这个方向来了。俨然,这两人吵架的时候,已然是惊动到了人。
尚姑姑躺在地上,在清楚地看见是谁走到自己面前时,眉头揪成一个疙瘩,真是还巴不得被喜鹊揍死也不想惊动这人。
朱璃与马维站在她们两个面前。
没有马上从地上爬起来的尚姑姑,有种想装糊涂想避而不见。喜鹊是冲朱璃福身说:“奴婢拜见三爷。”
“怎么了?”马维代替朱璃出声,“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是给你们主子蒙羞吗?高卑人都在这里看着,你们这是不是太忘乎所以了。”
尚姑姑听这话,爬了起来,说:“奴婢这是自己摔了一跤。没有什么事,为此惊动了三爷和三爷的人,是奴婢的不是。”
喜鹊暗自得意地扬了扬眉梢,同时却是微低下脑袋,故做无辜状。
尚姑姑这么说也是毫无办法,要是,被朱璃知道是喜鹊推的她,一方面,她地位身份比喜鹊高,这样被喜鹊给欺负了,不是变成了在主子面前故意示弱博取同情之嫌,或是说,能力不足,足以让主子一声令下把她替了。固然李敏不一定对她这么做,可是若给朱璃什么借口去说李敏如何用人的话,她这个奴才做的也确实够窝囊的了。
这个闷亏只得暂时忍了。倒是,去找李敏比较要紧。耳听刚才那声好像打雷的声音不知道是干嘛的,让尚姑姑心里头都慌慌的。因此两句话之后,尚姑姑借口有事,马上从朱璃眼前走开了去。
对于李敏突然不知道上哪儿去的事,尚姑姑当然不会对其他主子说,以免李敏根本没有什么事结果她一说搞到大家都草木皆兵,虚惊一场过后,怕是所有人,都会说她尚姑姑无能只会无中生有给主子添乱,她这个奴才也不用做了。总得在报警之前,先确定了究竟有没有发生问题。对朱璃,更是不会透露任何这方面的信息。
朱璃主仆俩瞅着尚姑姑远去的背影。接着,马维接到主子的示意,靠近喜鹊,问了句:“为何吵架?三爷说了,只要说实话,有赏。”
喜鹊抬头,看到了朱璃那张冷冰冰的侧脸,三爷的眉角处一丝意图掩埋的焦虑,却好像是骗不了任何人。喜鹊嘴角勾了勾,捏着无辜的语气说:“其实,还不是因为少奶奶的事儿。”
“少奶奶?”
“是,刚才不是像要打雷吗?奴婢唯恐天气突变,说是要去找大少奶奶回来。尚姑姑听着不高兴,说奴婢是多管闲事。奴婢着就想不明白了,主子的安危不是最重要的吗?更何况,主子去湖边看风景,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尚姑姑那般紧张做什么。好像恨不得主子出点事儿一样。”
听见最后面那句说点事儿,朱璃脸色微沉,轻咳一声。
马维揭开腰带上的钱袋,掏出一颗银锭,扔进喜鹊怀里。
喜鹊接过之后,脸上却是略显迟疑:“三爷这是要去找我们少奶奶吗?”
“胡说什么。现在这天气不太好,看什么风景。”马维左右而言,直接给她一个瞪视。
喜鹊惶恐地低下脑袋,不敢再说话。直到看见朱璃和马维往湖那边走过去以后,嘴角狠狠地一勾:“自己都贼心不死,还敢说我!”
马维一边跟主子后面,一边说:“那个湖,据说是温泉湖,马儿都不在那儿喝水,因为那水的热度足以煮熟个鸡蛋。”
这么说,如果能在冰天雪地里洗澡的话,那地方是再合适不过的。恐怕她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往那个地方走了。
朱璃脑子里糊里糊涂这么想的时候,这人,倒不敢真的往湖边走了。怎么说,他都是个正人君子。结果,在他犹豫着是不是转身,而且,不想被她和她的人发现后耻笑,决定走到那个有树林可以遮盖他足迹的地方时,突然林间传来了一声惊叫。
只见,那天空里压着的宛如闷雷一样的响声,从很远的地方再次传来。马维听着这个声音一而再再而三发生,都不禁拧起了眉头。
林中发出低呼的尖叫的,是紫叶那个小丫头。
毕竟是年纪比较小,经历的事儿少,心性不太稳重。只听那不知名的打雷声过后,这回几块飞石从岩壁上飞下来,不得把她们这些没有见过什么大千世界的小丫鬟,吓的花枝乱颤。
春梅年纪大一些,小时候吃过很多苦,算是经历过一些人事,比较沉得住气,但是,一样脸色有些发白了起来。
几个丫鬟再望到身处在泉眼里中心的主子,主子那可是好像风吹雷打都不动的佛爷姿态。
什么才叫做真正沉得住气儿,她们这些人总算是见着了。
飞石滚落,却依然阻挡不住某人要享受大自然清泉的野心。
其实这点小飞石算得了啥?而且离得可远了,在隔壁,也不是她们这里。雷声又那么的远,估计保守距离有数百公里。李敏拿着脸巾擦洗身子的时候,唯一低头响的问题,是这个雷声听起来有点怪。她算是个科学家了,打雷听得多了,可以分析出雷声异同各自代表了什么。
等过了一阵,那远处传来的,沉闷的声音,终于逐渐停止的样子。石壁泉眼里淌流出来的热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汩汩的清流从泉眼里流下来,浇灌着女人的身体。
女人的皮肤犹如牛奶般的颜色,映着天空一样像是没有受到影响的月光,完美的宛如璧玉。
朱璃喉咙里感觉一紧,一路来的风吹雪晒,鼻孔早已干涩,是快淌出一两滴血,而刚刚,那阵震动好像刺激到了他鼻孔的神经。
离他约只有几尺远的地方,能清楚地听见流水的声音。清澈的泉水声,叮叮咚咚,是引人遐思的琴弦,勾着人血脉喷张的节奏。
马维狠狠地往地上唾一口,很显然,是气恼着中招。
那个该死的喜鹊,他们早知道的,是尤氏的人,怎么能对他们安好心。
朱璃转头把腿要走,可是,两条小腿发着颤,腹部整个收紧了起来。马维看着他握紧了拳头,手背都青筋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