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些泡脚泡澡的药,还都是李敏开的。
李敏突然感觉自己更束手无策了,不知道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在这里看他洗澡。
好像古代女子是这样的,要服侍男子起居。不说古代,现代不也一样。像她爸,在家里找一只袜子都得喊她妈。男人好像对家里的事情都没有任何概念的,只知道找老婆。
伏燕进来后,让人帮着往泡脚桶里放药,要先熬些草药,再和桶里的热水对冲。趁着下人们在搞药桶的时候,朱隶身子随意靠在她床榻上,眯了下眼睛,好像闭目养神。他也是很疲惫的了。忙碌了好长一段时间,马不停蹄的,没有一刻休息。
过了片刻。像方嬷嬷等,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自动自觉退了出去。伏燕同样将桶搬了出去,只等在隔壁都准备好了,再给主子抬过来。
等身后突然一道关门声传来,李敏兀然发现,屋里子只剩他们两人了。
男人躺在她床上,按理说,这床也不算是她的床,是她和他的婚床。他在那儿躺着没错。可她心里面哪儿还不太适应。一张自己都算睡了一段日子比较习惯的床了,忽然间,多了个陌生人的气息。
眼看,他侧身一躺,睡在她那床上貌似挺舒服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李敏深吸口气,冷静,走过去,轻轻想帮他把床上的被子拉上来一点,给他身上盖住。
未想这个被头刚拉到他胸头上时,他眼睛睁开,那双深黑的无法估量的眼珠子,好像两颗黑森森的黑宝石,望着她。
那一刻的眼神,真把她体内的魂儿都给勾了起来。
“老爷——”
“叫我文英。”
文英是他的名,夫妻在房里,私底下,没有人在时,怎么叫都是可以的,是可以彼此叫名的。
李敏心口里一跳,这嘴巴正想着改不改。
朱隶喉咙里发出一句声音:“敏儿——”
李敏只差心脏没有从胸口里跳了出来。这是,第一次有男人直呼她的小名。那刻,脸红心跳,仿佛一把火烧到脸颊上,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是谁说的,说男人最致命的武器不是外貌,是那把嘴,那把能迷惑女人最软弱的耳根子的嘴。
他低沉的,犹如大提琴沉厚充满磁性的嗓音,真像要碾碎了她耳根子一样。一如她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都觉得这个大叔是世界上最迷人的大叔没有错了。
李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突然就脱口而出一声:“大叔,你——”
大叔两个字,朱隶一下子像是沉了脸,明明自己把胡子都刮了,年纪也不比人家朱璃大,怎么她就非要叫他大叔。
“我是大叔吗?”
他歪斜在她枕头上的那张脸,英俊的脸庞上像是划过了一丝生气。
“不。”李敏低下头说,只看脚上的盆鞋,只觉得直接面对他几乎完美的五官,那样英俊的能让所有女子尖叫的脸,是很难把持住心跳的。
“敏儿。”他的手掌轻抚过她低垂的让人忍不住怜爱的脸颊,喉咙里几分笑意说,“看着我好吗?”
李敏微抬起眼眸。
“你知道吗?那日大婚的时候,我在你房里坐着。”
他那双深沉如海的眼睛笑的波澜起伏,李敏感觉那脸哗一下,这下真的着火了。她是生性注定要载在这个男人手里吗?对大叔毫不戒心,对新婚那晚上坐在自己房里的男人都毫无所觉,只因这男人是她老公吗?
从他的掌心里微微侧开脸,李敏说:“你真能瞒。”
“生气我骗你吗?”
“你都骗了你母亲和小叔,我不过是你新娶来的媳妇。”
口上说是不气,听听这愁怨的语气。朱隶伸手抓住她的皓腕,一下子又担心抓她太狠,弄到她手腕上的伤痕。对这点,他心里真是存了些愧意,声音沙哑地说:“跟了我受苦了,是我的不是。”
“你是把我当诱饵了吗?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知道没有人会比她更聪明的了。朱隶微笑着点点头:“李大夫,谁能糊弄得了你呢?”说着,把她的手往他自己胸口上一贴:“想打就打,这是夫君欠娘子的。”
她哪下得了手?气归气,大家都相安无事,也就完了。
看着她的手没有动,朱隶眸子里微漾,浮现几分惭愧,又有几分深思:“告诉我,鲁爷抓着你的时候,怕不怕?”
“怕不怕,横竖都是命一条。”当时命都捏在人家刀子里,哪能想着什么怕不怕的问题。
“你知道我会来?”他的两道英眉微微一挑,扫量着她。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她是知道的,不然不会在他伺机接近鲁爷时,动用了拖延时间的缓兵之计。
李敏那锐利的两道眼,射回到他脸上:“都说嫁夫随夫,不知道你来,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