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王妃的父亲张大人在场,连忙感恩戴德地叩谢皇宫里皇上太后皇后等人如此关心自己女儿。
万历爷派来的公公比较实在,对张大人说:“皇上说了,看不好禧王妃的病,自己提着脑袋回皇宫里见皇上。”
张大人马上泪流满面,不知是该伤心还是喜极而泣。
这些话,这种场面,让尤氏和李敏等人看了,都一阵无语。李敏能听见身边自己婆婆嘴里忍不住念叨:马后炮。
这些事都早该做了。亡羊补牢于事无补。如今,皇宫里做这些事,只不过是让事情变的好看一些,以免传出皇上对自己儿子儿媳妇都不理不睬的。
众人在大堂里焦心地等着。尤氏本想开口安慰几句病人的家属,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与十爷府上不亲,病人的家属她之前一个都没有见过,更没有说过话。这会儿去凑热闹,人家不还得想着她是图啥了。
朱济从左前门走了进来,双手背负,温雅的眉宇之间几分沉思。
朱琪见到他,先跳起来叫:“八哥。”
尤氏带李敏、儿子都站了起来迎接。张大人已经和曹氏一样,冲朱济跪了下去:“臣叩见八皇子。”
“起身吧,张大人。”朱济说,目光越过张大人、尤氏等人,直直地落在李敏脸上。
李敏一眯眼,发现这位八皇子此刻的目光,是她前所未见的。
十九爷中毒的时候,也不见这个八皇子如此忧心忡忡的神色。
“隶王妃,本王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朱济此话一出,尤氏和朱理立马皱了眉头。朱济转身向尤氏解释:“请靖王妃谅解,本王只是想和隶王妃就医理商议几句。只是这事儿涉及宫里病人的*,不好当众说。”
这是拿十九爷当幌子。
尤氏推拒不了,再听朱济提,只是在隔壁屋里对话,十一爷也在时,尤氏勉强点了头。
婆婆都点了头,李敏也正好心里有个疑问探问这个高深莫测的八皇子,随朱济走到了隔壁屋内。
朱琪关上门,帮他们守在门口。
朱济进了屋里,对着墙角处,眼睛直直地看了良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敏开口:“八爷有话就说吧。虽然臣妾知道,八爷上回在长春宫时,已经是心里隐约有了些答案。”
“隶王妃为人爽快,据闻当初我三哥上门向三小姐提亲时,隶王妃当众将举世名玉凌波烟云摔了。当时本王就在想,这女子是何等女子,怎能如此果断爽快拒绝了我三哥?”朱济转回身来,冲她嘴角微勾,一抹云雾似的微笑挂在了他眉眼边上。
“八爷,八爷今不是与臣妾讨论医理的吗?”李敏闻风不动。
朱济眸子微眯了下,像是露出一丝无可奈何:“难得我俩可以单独谈两句话——”
“那也没有必要去谈那个煞风景的。莫非,八爷在为三爷说话?三爷心慕三小姐已久,能与心中佳人结为夫妻,人生完美。八爷为三爷担的这个心,有无征求过三爷本人的意见?”
李敏这段话出来,连守在门口的朱琪都乐了,笑不可止,抱着肚子忍着笑说:“八哥,你说不过她的,我都说不过她。”
“哎——”长叹声的朱济,眼角堆积的笑意却是益发浓烈,玉白的手指是在身旁那盆室内蝴蝶兰上轻轻摘取下一片叶子,说,“隶王妃其实并没有误解。我三哥那个人,让他亲口说一句自己后悔了,等于是让他自己砍了自己的头。手足情深,我为三哥惋惜,不过如此云云。实际上,隶王妃心里清楚,此刻,她若帮我十哥一把,或许,真是与我三哥,永远势不两立了。”
李敏犀利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人头上。这两个人,其实内心里什么都清楚的,不然,不会在长春宫里守株待兔,不会带她去景阳宫,不会,在十爷府上出事时,要十一爷带她过来。
“倘若,八爷心里头早已有了答案,如此延误病人的病情,八爷心里难道不会觉得愧对兄弟?”
十一爷朱琪被她这话一激,跳了起来:“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八哥,老十早就——不止他媳妇——”
“行了。”朱济立马止住朱琪的话声。
朱琪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闭上嘴坐下来,对李敏射过去不满的眼神,与小孩子一模一样。
李敏沉声静气:“无论怎样,要看了病人,没有看之前是不能定论的。”
刘御医摸着禧王妃的脉。十爷和曹氏一块站在他后面垫足。
“如何,刘御医?”十爷喉咙里滚了下口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