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中饭,往常时候晏书肯定是要歇个午觉,可弟弟还没有回来,只得在前厅里捧着书一边读着一边守着门等弟弟家来。天又热,慢慢的就有些困意。
迷糊中听到有叩门声,晏书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去开门,果然是书杰回来了。
“你可是回来了,吃个午膳怎么弄到现在?你是怎么回来的,看你满头大汗的。”晏书心疼的拿出手绢帮弟弟擦起汗来。
“不用了,我都是大人了,自己会擦。是张大哥送我回来的,你看他还在街口呢。”书杰一指路口,只见张家垚正坐在车窗前讨好的笑着,还朝晏书挥了挥手。
晏书不知为何?一看到张家垚心里就有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行了,赶紧进屋。歇不到一会就要上学去了。”
书杰朝张家垚挥挥手,就进屋去了。
张家垚刚才看到晏书又瞪了他一眼,笑道:“那江家姑娘在其他人面前看起来就像个小白花一副柔弱乖巧的模样,怎地一见我就这么凶呢~杨叔你说是不是奇怪~嘿嘿”
杨管事的也只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人家是耕读世家,你天天领着人家弟弟又是游湖又是吃饭的,可不就担心跟着你后面玩心大了收不回来了吗~
晏书见弟弟回到了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一会上学不要迟到了,然后就回屋歇息去了。
晏书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一会梦见弟弟不见了,那姓张的脸一下变得很恐怖,不断说着“你弟弟以后就跟着我干活了,以后他就要到我家做长工了,你哭吧,痛苦吧。”然后就在那里仰天大笑“哈哈哈~”。
一会又梦见弟弟凄凄惨惨的哭着:“姐姐,我辜负了父亲、母亲和你的期望,这次年考考了最后一名,以后只能和三婶家的堂哥一样去外面做学徒了~”
晏书在睡梦中纠缠着,“哇”的叫了一声,醒了~用手一摸脑袋,一头的汗。
张氏听到动静,隔着窗棂问道:“晏书,你这是怎么了?”
晏书喘了喘气道:“母亲,没事,不小心踢到椅子了,现在没事了。”
张氏柔声道:“你啊,在家里总是毛毛躁躁的,要小心些。”
太阳快要西下,晚霞满天,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傍晚。
晏书理了理衣裳,冲着母亲嗔道,“都这个时辰了,您也不将我叫醒,晚饭该做了吧。”
张氏道:“我看你睡得香甜,估计这两日有些劳累,就没喊你了。晚饭我已经做好了,就等你弟弟家来。”
晏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打来一盆水,擦了擦汗,定了定神,自嘲道:“不过是一场梦罢了,看把你吓得。”
话是这么说,可是等书杰下午放学回来后,还是将他拉到一旁悄声问道:“那姓张从北边回来怎么还要来咱县里?他准备什么时候走?干嘛要请你吃饭?”
书杰有些不高兴:“姐,怎么是姓张的,明明是我张大哥。再说了,您怎么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先答哪一个了?”
晏书看了看弟弟的臭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就一个一个的说。”
书杰慢悠悠的道:“前些日子,我给张大哥写了信,说若是他回江南路过咱县,定要在这待两天。正好他家里喊他回江南过中秋,于是就顺路来看看我。后日,张大哥就要离开咱们县了。张大哥对我一直都很好,请我吃个饭而已,姐姐您不用紧张。”
晏书听说是书杰给那姓张的写信,语气有些急促,又开启一连三问模式:“你什么时候给他写信的?怎么寄过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书杰攥紧了小拳头,“我是前些日子给写的信;通过花草行寄的;我是男孩子而且也长大了,不能总是事事都向你禀报吧。”说罢,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晏书呆了呆,书杰说他长大了,不想事事都与她禀报了~
张氏听到动静,走过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晏书木木的说道:“弟弟刚才说不想事事都与我说了。”
张氏微微一笑,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前两年你不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不告诉我吗?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饭菜都摆好了,赶紧叫你弟弟出来洗手吃饭。”
晚饭吃的有些沉闷,书杰可能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有些重了,主动夹了一筷子素菜送到晏书的碗里,讨好的说道:“姐,你这菘菜种的就是好吃,嫩嫩的,还有些甜味。”
晏书见弟弟主动和好,也就应了:“是吗?你要觉得好吃,等到了秋天,我在整些菜地出来,多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