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面无波澜,手上力道重新恢复正常,道:“没什么,然后呢?”
“然后……”姜云姝思绪被沈度打断,顿了一瞬才继续接上话,“然后殿下向我澄清了一个误会,原来那支玉簪是贵妃娘娘赠予我的贺礼,是殿下底下的人弄错了,才记挂到了殿下名下。”
姜云姝仅像是在分享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没什么目的性,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但沈度的反应实在太冷淡了一点,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像是完全不感兴趣一样。
姜云姝又问:“你去平洲一日,便没有什么与我分享的吗?”
沈度皱眉:“有什么可分享的?”
“有趣之事,新奇之事。”
沈度冷淡道:“没有。”
姜云姝不满地撅了噘嘴,饶是没什么目的性地闲聊,但和沈度聊天实在无趣。
她大抵有些明白为何自己父亲那般能言善道之人,和沈度同处一室也会陷入沉默的尴尬中了。
就他这样问一句答一句,还根本答不明白的,叫人如何与他聊天。
姜云姝没了兴趣,也躺得足够了,这便动身要起来。
她刚一有动作,就被沈度抓住:“你干什么?”
“都快午时了,你不饿吗,我们总不能在床上躺一整日吧?”
沈度神情一变,霎时放开姜云姝,却是自己迅速坐起身来就要下榻。
姜云姝被沈度突如其来的快动作弄得身子一晃,先是从他身边跌落,再又倒回枕头里,根本不及他的速度,只能眼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已是坐在了床榻边。
姜云姝不解,在沈度连外衫都没穿就径直起身朝桌前走去时,也跟着再度撑起身子来。
透过沈度身形遮挡的间隙,她瞧见桌上放着一个昨夜入睡时没有的盒子。
但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见沈度欲要伸手拿走盒子。
姜云姝连忙道:“晏淮,那是什么?”
沈度动作一顿,指尖已是触及盒子。
从姜云姝的角度,看不清盒子,却能看清沈度做贼心虚似的,霎时张开大掌包住盒子,将其遮了个严实。
“没什么。”
姜云姝探起身子,已是被他古怪的举动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我能看看吗?”
沈度却仍旧背对着床榻的方向,沉淡嗓音听不出情绪起伏,却能见他背脊绷紧得不太自然。
他道:“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沈度抬手就要把东西往身上揣。
姜云姝好奇心上头,当即起身,连鞋子都未穿,急匆匆地下榻就奔向了桌前。
沈度始料未及,东西还没彻底揣进衣襟里,手臂就被赶来的姜云姝抓住了。
姜云姝本也是一时兴起,但当当真看清沈度手里的盒子时,便露出了错愣的表情:“这是……”
她开口这样问,但目光已是清晰将盒子的外形看了个清楚。
长条方形木盒,木质精细,刻有雕纹。
如此形状,正如那次他们在仓库瞧见应玄送的贺礼盒子时一样,不必打开,便也能猜到应是放置簪子一类物件的盒子。
沈度面上生出几分生无可恋的懊恼来,薄唇翕动,还想找借口,但僵硬的大脑已经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了。
“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听着身前似有欣喜又好似不确定的轻声,沈度绷着嘴角没说话。
姜云姝的确有些期待,又问了一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