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拎着卡碟,一手拎着手柄,刚探头出来,还怒气冲冲地看着沈郁白,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林杳,那副咋咋呼呼的嘴脸顷刻间就收敛了,小声嘟囔着:“你们还真的很熟啊……”
沈科抬头看了眼他,沈郁白没什么所谓,继续抬步下楼,“楼上的显示器坏了,我们在楼下玩一会儿,您聊您的,不用管我们。”
沈科又转头看看林杳,唇角露出和善的笑,问她:“我儿子和他朋友都在,你也进来玩儿吧,你跟他们岁数差不多,说不准能玩儿到一起去。”
林杳刚张了嘴,还没说什么,沈科已经转身进去,说要给她拿瓶饮料。
她在原地驻足了几秒,最后还是换了鞋进去,别墅里很空,没看见一位佣人,沈科给她递了瓶桃汁,林杳接过后道了谢,转眼又看见王栩文扒在沙发靠上看她,对上她的视线以后又立马把脑袋缩了回去。
旁边大剌剌坐在地毯上放游戏卡带的沈郁白瞥他一眼,忍不住冷嗤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室内的几个人听见。
一楼大厅的电视发出游戏加载完成后的滴滴声,沈科大声叫了沈郁白一声:“你招呼着点儿。”
前面打电玩的少年头也没回,懒懒地拖着调子回了个“哦”,然后拉着王栩文往旁边移了移,空出两个身位的距离,漫不经心地对林杳说:“随便坐。”
她坐在沙发上喝桃汁,沈郁白屈着一条腿坐在地毯上,就在她脚边,晃晃脚就能踢到的地方,只是两个人还是没什么交流,这关系确实难说清,比点头之交要深刻一点,又比朋友之交要差得远。
林杳权当在耗时间,她对游戏不是很感兴趣,也不太想在沈家逗留太久,只是想着再坐一会儿就借口有事而离开。
屏幕上的小人上蹿下跳,王栩文打游戏不专心,总是频频看她,他的小人没一会儿就死了。
沈郁白没急着开下一局,动了动腿,身子往后一仰,背脊靠在沙发上,微微抬了头,额前的漆发从眉骨上方滑到眉心,就那样盯着她,漆黑的瞳仁带了点儿亮,但是嘴里的话却不是对她说的:“输了就换人。”
王栩文还一时没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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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猝不及防接过这么个新鲜玩意儿,皱了眉,直白道:“我不会玩。”
“学。”他撂下一个字,肩膀抵着她的膝盖,另一只手从那边绕过来,指尖指上手柄上的按键,很敷衍地教她:“上下左右认识吧?这是技能一,技能二,很简单。”
他靠过来的时候,带起一股青柠的香,这个年纪的少年不用什么故作沉郁的香水,单是衣角上那一点皂角与洗衣液的味道,就足够浓郁。
沈郁白说完就窝了回去,肩膀往下塌了塌,视线轻飘飘落回到屏幕上,开了下一局,一点儿反应时间都不给她。
林杳把手上的桃汁搁在一旁的桌子上,两手捏上手柄,低眸瞄了他一眼,又盯向了屏幕。
她是第一次玩儿,操作生疏得很,连台阶都跳不上去,沈郁白就撂下自己的手柄,胳膊撑在沙发上朝她靠过来,右手指着她手柄上的按键,两个人的指尖猝不及防搭在一起,少年却好像没有什么暧昧细胞,只是单纯地教她:“这两个一起按下去就能跳。”
组合按键太多了,他也没什么耐心,干脆上楼翻出了说明书扔给她,让她先自己看看。
林杳本来也没打算陪他玩多久,王栩文输了,沈郁白就回头看她,用眼神探问,林杳就假装局促地垂眸,说自己还没学会。
这招一连用了好几次,被沈郁白识破以后,少年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手柄边缘,从齿间溢出一声笑,都没回头看她,话语间却带了股嘲讽:“你骗鬼呢?”
“大篇大篇的课文能背下来,这点儿组合操作却记不住。”沈郁白晃了晃手里的手柄,身子往下一滑,脖颈靠在沙发边缘,仰头看着她,微微眯住眼,语带笑意,“你不如直白点,说你只是看不惯我而已。”
林杳垂视着他,神绪平静。
不知怎么地,沈郁白看见她那如死水一般没有生机的眼睛就烦得要命。
他倏忽间又想起那晚路灯下含了水的潮湿的眼睛,少年眼睫微动,眉目间充斥着冷然的情绪,又什么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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