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掸了掸照片上的灰,沉默地注视着照片上言笑晏晏的三人——
“姜珩,帮我拿一下清洁剂,瓷砖上这三滴墨水擦不掉。”
姜珩从桌子上拿来清洁剂,递给站在椅子上的吴曈。
吴曈往瓷砖上喷清洁剂:“这都离地两米高了,你怎么把墨水甩到这里来的?甩完了还不知道擦干净,现在干透了彻底扒在上面了。”
姜珩灰溜溜地低头挨骂:“那天开视频会议,一个副经理做错了事,办砸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我一气之下把钢笔拍在桌上,漏了点墨,没注意到还把墨甩天上去了……”
卧室门骤然被推开,姜珩与吴曈不由自主地转头,姜清源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
吴曈看他胸腔上下起伏,疑惑地问:“怎么这么急,发生什么了?”
姜清源默然进门,颤抖着手,把手里的照片放到桌上。
相框背面的灰尘在刚擦拭干净的檀木桌面上震下一层灰,姜清源脸上的肌肉绷得极紧,后腮帮的咬肌也死死地咬着,可眼睛是通红的,似乎抖一抖睫毛就会落下泪来。
姜珩低下头,吴曈从椅子上跃下,垂眸看他扔出的照片。
这是十七年前,姜清源消失那晚,他们拍下的合照。
姜清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说要你们把照片洗出来,放在我的房间里,你们做到了。但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书架顶上,你们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从刚出生起到现在的身高了?”
姜珩猛然看他,不可置信:“你都想起来了?”
“因为小时候小筠玩这张照片时,不小心把它摔到地上,摔碎了。你气到不行,非要把照片藏到小筠拿不到、找不到的地方,就把它放到了书架顶上。”
吴曈仍然年轻的脸一如十八年前姜清源在宠物医院里第一次睁开眼时看到他的模样,艳丽却清和,泛红的杏眼中泛着柔光,如同见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人。
“小源,十七年了,欢迎回家。”——
这是一年暖冬,大年三十这一天,一场初雪才姗姗来迟。
外头天寒地冻,姜清源哆哆嗦嗦踏进林芮瑶的家门,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我不应该不听爸爸的话,不穿秋裤。”
“你们也不行啊。”林芮瑶把拖鞋递给两兄弟,“首都可比安海冷多了,在首都待了这么多年,竟然接受不了安海的温度?”
姜舟筠也冻得双腿打摆,他比姜清源听话一些,穿了吴曈新给他买的加绒秋裤,但还是冻得够呛:“首都那是物理攻击,安海是魔法攻击,又湿又冷,不在一个层次上。”
林芮瑶笑着给他们升高暖气温度。
兄弟俩给干妈拜了年,又给林爸林妈问好。
吴曈一家和林家关系极好,林爸林妈看女儿的俩干儿子很是顺眼且眼馋,没有亲外孙,干脆把她的干儿子们当亲孙子疼。
从林家出来,姜清源和姜舟筠收获颇丰。
坐公交去超市买年货的路上,姜舟筠见姜清源埋头玩手机,凑近一看,果不其然,在用刚拿到的压岁钱买股票。
姜舟筠想起去年的压岁钱,心绞痛都要犯了,眼不见为净收回目光。
姜清源不爽了:“对你哥放尊重点,你这是什么眼神。今年我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法拉利变私人大飞机!”
姜舟筠冷嗤:“你的大飞机怕不是婴儿学步车牌吧?”
姜清源:“你就是嫉妒我在投资上的天赋和才华,因为你没有!”
姜舟筠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打开同花顺,挑挑拣拣,找了个公司买股。
任由斜眼偷看的姜清源记住他买下的股票,听见姜清源嘀咕:“还以为眼光能多好,还不是和我一样买飘绿的吗?”
然而四个小时后,姜清源再次找到他弟上午买的股时,差点以为自己眼睛瞎了。
短短几个小时,这只股就已经翻了一番,而且势如破竹还在窜头猛升。
姜清源再看自己的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