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卓命令暂缓攻城的第二日,曹克敌带领大批的船队抵达了距大营五十里左右的河岸边。
为了确保物资安全运抵大营,除了左、右两翼的轻、重甲卫没有调动,中军只剩下了千余火枪兵、以及近千的亲卫防守。
或许是被前日的炮击给吓到了,亦或许是后金认为刘卓别有用心,整个运送过程中,竟然没有一个后金骑兵前来骚扰。物资运输竟然这般顺利,令刘卓大感意外。
天启七年五月初三,即刘卓暂缓攻城的第五日。明军又重新开始攻城。
攻城套路依旧是火炮先手,井栏、巢车、架桥车、云梯等紧随其后。
应是惧怕明军火炮的缘故,城墙上只留下少量的将士观察明军的动向。
在井栏上的火枪兵压制下,架桥车顺利了搭起一条跨越护城河的木桥,接着云梯被架起,明军将士顺利的登上辽阳城城墙。解决了城墙上仅存的部分八旗兵后,明军的上千火枪兵沿着登城马道走下了城墙。
谁知,还未等后续的火枪兵走下城墙,漫天的箭雨扑面而来,明军的千余火枪兵瞬间便已死伤小半。
由于未能发现躲藏的后金兵,张宁远只得命令众将士退至城墙上,待上报中军之后再做决定。
消息传到中军大帐后,刘卓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传令调左、右两翼各一千重甲卫前去支援。
有了重甲卫的支援,火枪兵就可以居于重甲卫的后方持续不断输出,因此明军推进的速度就快了许多,死伤的后金鞑子也在不断增加。直至重甲卫体力不支,刘卓才让人鸣金收兵。
“大哥,今日又折损了两千人。明军的人数与城内将士的数量差不了多少,长此下去,城内大军必定坚持不了一个月啊。”济尔哈朗望着帅位之上的代善,心急如焚的提醒道。
“坚守一个月,是大汗下的死命令。无论想什么法子,用什么手段,都得守住辽阳城。”阿济格反驳道。
“从刘卓这几日的动作来看,他应该是想吃掉城内的守军后再挥师直指沈阳城。既然明军如此轻视我后金八旗兵,此次,必须要给刘卓一个教训。你们几个都过来,听我安排。”
“倘若大批的明军攻击至这几个位置,济尔哈朗、阿济格必须率军给我死死守住了,切不能再让明军前进一步。”
“莽古尔泰与阿巴泰率领我八旗精锐从这条路线绕至明军后方,一定要优先解决了明军的火器大军。解决之后,立马开始与济尔哈朗夹击明军。”
“萨哈璘,你持我将令至城北大营,令三万骑兵在明军火炮射程之外袭扰,拖住明军左右两翼的部队,为全歼城内明军创造有利条件。”代善一边向众人解释,一边在地图上不断的指出攻击位置,对于辽阳守军的面临困境毫不在乎。
“刘卓此人不按套路出牌,倘若其舍弃了城中的几千兵马,用火炮轰击辽阳城,我八旗兵不就损失惨重了。”阿巴泰沉思片刻后,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确实会有这个可能,但是概率极低。攻城也就几日功夫,近四、五千的精锐全部折损了,明军士气、军心必然受到影响。所以,刘卓绝对不会轻易舍弃的,多半会派人领军救援。”帅帐中的代善信心十足,成竹在胸。
“刘卓虽然行事不拘于成规,但军中的声望不低,自毁城墙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代善哥哥的计策多半成了。倘若刘卓派人前来救援,那些救援的明军也同样不能放过了。”莽古尔泰面露喜色,近几日的憋屈终于可以一朝尽去。
城外的中军大营。
“今日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刘卓问道。
“张将军已经将伤亡汇报过来了。我部伤亡近五百人,后金那边的伤亡至少在千人以上。”赵星尘答道。
“明日,派王北风、王天行、唐林、赵谦继续攻城。至于张宁远,就让他先歇歇吧。”刘卓沉默片刻,随即郑重其事的对帐内的赵星尘说道。
自古以来,攻城一方的伤亡数字确实会大上很多。但是在频繁动用火炮、火枪等火器的情况下,依旧产生这么大的伤亡,这就不是刘卓可以接受的了。
次日,明军继续攻城。攻城套路还是火炮开路,各种攻城器械随后跟上。
不知为何,几人纷纷感觉今日的鞑子有些不经打,推进的速度明显比昨日快了许多。
“王将军,你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今日的这些鞑子似乎有些过于怂包了些,没怎么打就跑了。”唐林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情况,一边认真的说道。
“这些兵会不会是后金从各处拼凑的,兵员没有经过大量训练,所以临战怯场。”王天行并没有将唐林发现的异样放在心上,毕竟前几日的火炮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惧意。
“应该不是,我倒是感觉这些兵故意把我们往什么地方引。”唐林皱眉道。
随着大军继续前行,唐林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随即立马请求王天行命令大军原地待命。
“唐游击,你刚才所言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若是大军因你的猜测就随意停下,将军怪罪下来,责任是你担着还是我担着?”王天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