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这次的伤不重却也不轻,而这伤和左柚的那通电话有关。
父女连心,左柚的电话打过后,他左右寻思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好的电话干嘛问了句暖暖。越想越不放心的,温岭直接找了邻居帮忙看店,自己则滑着轮椅往小区门口去迎他们,可还没“走”出100米远,他就直接连人带车直接被一个突然从岔路骑出来的电动车撞翻了。
电动车的杀伤力不大,但坏就坏在温岭腿上的旧伤被碰到了,听医生的意思,原来的断骨开裂,需要手术……
打了那个惹祸电话的左柚进门前深呼吸一次,这才推门进去。她本来是打算温岭被安顿好后自己好好和人家道个歉的,可刚进门,左柚就看到正起身去拉轮椅打算下场床的温岭。“温岭你干嘛吗呢,人都受伤了,怎么还来回乱动,躺好躺好,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二十四岁的左柚遇事时表现出难得的有担当,她快走几步直接把温岭按回床上,“你要喝水?还是饿了?你说,我替你去办!”
左柚认真又焦急的脸让不常有表情的温岭不自主的地展然微微一笑,“我想去方便一下,你怎么替?”
“方便?”花费半秒钟理解了方便的含义后,左柚脸上不见羞涩,却用右手突然打了个响指,“那也不用下地啊!”边说着,她一弯腰把头探到床下,“不是有这个吗?!”
举着尿壶的左柚在温岭面前活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温岭怎么会不知道那这个东西的存在,只是从失去双腿开始,他就排斥这个在床上就能解决问题的东西了。
“好……吧。”左柚眼里的期待让温岭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犹豫之后他接过尿壶东西,却又看着左柚,“你就打算在这里……”
欣赏吗?
从温岭带着温度笑意的眼睛里,左柚读出了他没出口的这三个字,脸“腾”一下红了。
“哦哦哦,你慢慢来,我出去给你把风!”落跑的左小姐跑得比什么都快。
温昕交好住院费,又去医生办公室问了下哥哥的大致情况,等再回病房时,“把风”的左柚已经“把”到脸红了。
“柚子,杵那儿干嘛吗呢,不舒服吗?怎么脸那么红。”温昕把哥哥的X光片和几项检查的报告统统一只手拿了,腾出来的那只贴在左柚脸上试试温度。她头有些大,哥哥伤了,怎么住她家的左柚也病了,“很热,不是发烧了吧?”
“没事嫂子,我中午吃了两斤荔枝,有点上火,在这儿凉快会儿就好。”左柚在脸旁呼扇呼了两下,顺手把温昕推进屋里。打死她也不能承认自己刚刚支着耳朵正踅摸听屋里的“水声”呢。
站着把热彻底散干净了,左柚又去楼下小超市买了点日常用品,这才上楼。
可她出来的时机尴尬,上去的时间似乎也不大对。门开开一道缝隙,温岭和温昕清晰的对话钻进她耳朵,“暖暖今天是被谁带走的?”
“没谁啊!哥,哥,大夫说……”
“心心,说实话。”温岭的声音不怒而威,左柚手一颤,险些把门直接推开,幸好她即时刹住。拍拍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好奇心重的左柚又把耳朵再往前凑了凑。温大哥的问题嫂子似乎不大想回答,因为隔了好久她都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就在这时,温岭的声音像一股潮汪湖水般一样瞬间滴扰乱人心,左柚听见他说:“是你嫂子吧……”
来医院前,温昕把温暖拜托给了刘冬,现在暖暖不在,温昕的情绪再不用像刚才在DQ时说话的那般隐晦。沉默过后,门里的温昕缓慢却沉重的地说:“从她离开温家那天起,周佳怡就不再是我嫂子,就像当年爸爸不堪佟俪的医疗问责,心脏病突发去世后,我和魏跃间就彻底不可能了一样。”
左柚不知道佟俪是谁,但两件事情她听明白了:带走暖暖的是她妈——温岭的前妻;而嫂子和魏跃之前是一对情侣。温岭对周佳怡这句“你嫂子”的称谓口下留情让水果小姐愤愤不平。直接推开门的她丢下一句话直接落跑了。左柚说:“她都不要你们了,你怎么还惦记着她啊?”
左柚的反应让气氛紧张的兄妹俩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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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一星期,温昕的工作负担变重许多,万博和恒宇合作的初步意向达成很容易,因为“左种马”那里容易了,一切就都容易了,但温昕的工作量也却因此增大不少。
左骏打的什么主意,温昕猜得的一知半解,但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C市名少左骏驻足停留。浪子回头这种童话故事,不适合讲给温昕这个年纪、这个阅历的人听。
所以,当据听说从没从头至尾跟过一件案子的左骏连续第四天出现在万博公司时,急着下班去医院的温昕还是忍不住止步,她站在楼梯上俯视下方的左骏。左骏不愧是C市样貌、家世排名第一的“种马少爷”,不得不说,他的确有吸引女人的资本,即便相隔五级台阶远,温昕都可以清晰的地嗅到从他领口里散发出的浓郁男性荷尔蒙。
会计部一个实习生抱着摞书从楼上匆匆而下,经过左骏时,小丫头放慢的脚步让温昕有足够的时间把书本大标题下那行蚂蚁大小的著作人名字看的得一清二楚。她手放在单肩包上,轻咳一声,实习生如入梦初醒,回身朝温昕点头道别,离开时,眼睛还不忘回头在左骏身上流连。
“骏少再这么频繁地的来万博,恐怕万博我们的女职员都无心工作了。”温昕看着左骏,慢步下楼。温昕没想到两人擦肩时,左骏竟出手把她拦住了。“你不是万博的女职员?我看你不是挺有心的?”
短暂的平静过后,温昕的手慢慢搭上了左骏的手腕,“左总错了,在公司,我从来不把自己当女人。”
说完这话,温昕下楼离开。直到几乎看不到她身影时,左骏这才使劲揉了两下左手腕,“手劲这么大,的确不像女人。”
可就是这个对他动了粗的不像女人的女人,刚刚看他的眼神却不意外地的再次触动左骏心里的一根神经,和那个“她”真像……
已经出了万博大门的温昕不知道左骏现在的想法,她只知道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种马真要在万博开后宫了。温昕盯着发红的手心,心想几年前的底子总算没全丢。她揉揉熬红的眼睛,她拦下辆计程车,往医院赶去。
这样公司、医院陪床两点一线的陪床生活,温昕已经维持了差不多六天了,哥哥的情况随着时间的发展的推移,开始往不乐观的方向那边发展了。旧伤口创新伤,手术势在必行,可关键时刻温岭竟然说不,这要她很头疼。
体力透支的温昕坐在渐行渐停的车里,竟然睡着了,不是司机师傅叫,温昕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觉会不会一直睡下去。
“小姑娘,年纪轻轻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别把自己搞那么累嘛吗!”中年的司机师傅语重心长的同时,钱是照收不误。温昕笑着接过找零,没回答。
往医院里走时,她突然想起一句话:人与生活的关系只有两种,要么你足够强大的到能强奸掉生活,要么就只能乖乖躺好等着生活来上你。而在这两种关系里,左骏那类的公子哥儿明显属于前者,而温昕则是急于摆脱后者却始终是后者的那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