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自从我把自己的亲孙女献给【真神】,我就再也没有衰老过。”
“只不过,【真神】无比伟大,它被天地间的规则压制,无法长时间保持清醒,每年只能清醒一两次,但就这一两次,也能让我们受益匪浅。”
“为了让【真神】摆脱沉睡状态,我们必须献祭锦绣村的村民……”
瘦高先知轻轻咳嗽了几声,说道:“做人要知足,我们已经从【真神】手里获得了足够多的好处——【永不衰老的躯体】、【花不完的铜钱罐】以及【永恒不枯竭的水井】……这些足够大家好好活下去了,收手吧。”
“不,还不够!”
“我们村的女婴和女幼童都献给了【真神】,现在村子里的青壮年都是光棍,根本找不到媳妇,我们还需要向【真神】祈求得到貌美温顺的年轻女子……”
“不止如此,我们有了水井,不缺水喝,但粮食还需要我们自己来耕种,这样太累了……尽管【铜钱罐】里的铜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我们要跑到很远的地方才能交易,西边的锦绣村不愿意跟我们来往,再往西是一片被瘴气林围住的村子,那瘴气林会吃人,至于西北方向的葫芦镇,距离遥远,粮食也有限。”
“另外,使用铜板买东西,交易起来太麻烦了,当初我真是穷疯了头,连脑子都傻了,才会许愿【铜钱罐】,我应该许愿一只会吐银锭的蟾蜍,或者是长满金元宝的摇钱树,这样我们各个都能住大府邸,还能养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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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几位族老越说越兴奋,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大家还有什么样的愿望。
瘦高先知的眼底闪过几分浓浓的厌恶,他嘴唇微动,无声地骂出两个字:“蠢货。”
真的是一群蠢货。
愚昧无知、贪婪无度!
就连许下的愿望,都浅薄可笑。
【永不衰老的躯体】,只是定格了外貌,实际上寿命并没有真的延长,抵抗力也没有增强,得了病一样会死。
【永恒不枯竭的水井】,确实能供给村民们日常饮用以及灌溉农田,可问题是,水井里真的是清水吗?
那些水都是有毒的!
只不过水里的毒性非常微弱,瘦高先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自己放血,用水稀释过后,给村民们服下。
至于【花不完的铜钱罐】就更有问题了,只要使用过铜钱,过段时间就会变得倒霉,喝水被呛个半死、出门平地摔、天降异物砸头等等。
瘦高先知把这三件【神赐】的坏处都明明白白地给村民们讲过一遍,奈何村民们根本不在乎,甚至觉得【神赐】的缺点很微弱,不会对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瘦高先知道:“你们必须听我的!我是【先知】,执掌朝暮村的【地契】,倘若你们执迷不悟,我就只能采取特殊手段,将沉睡的【真神】挪到天涯海角去,让你们再也无法对【真神】许愿!”
瘦高先知的语气充满了威胁,但事实上,他说的这些是谎言,那位【真神】已经牢牢地扎根在朝暮村,根本无法被驱逐。
二十多年前,刚诞生在人世间的【真神】还很弱小,并不具备蛊惑人心的能力,是朝暮村的村民们身上的贪婪与罪恶,吸引了【真神】来到村庄,一点点将【真神】喂养壮大……
那时,瘦高先知之前也只是个普通人,根本不清楚【真神】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且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三年前,他跟弟弟外出时,不幸遇到毒兽,为了活命,他狠下心将弟弟推倒在地,弟弟被毒兽吞吃,自己则是平安逃脱回来。
逃回来后,他觉醒血脉,成为了【先知】。
一般情况下,唯有品行较为善良的人,才能觉醒【先知】血脉,但整个朝暮村,基本没有善良人,善良的都死了,大概因为这个村子里的气息跟【真神】太契合了,而天地规则本能地排斥这类邪恶的人造神灵,不想让它复苏,只能在朝暮村挑选了一个相对来说作恶最少的人,让这个人觉醒成为了【先知】,从而拯救村庄。
可是,瘦高先知觉醒的时间太晚了,又或者他骨子里就没有“守护”这个概念,他是利己主义者,根本不想庇护村庄,只是碍于【先知】的职责,迫不得已,必须放血给村民们解毒,防止他们被水井里的水给毒死,他也不想阻止【真神】,反而跟以前一样,继续当一名虔诚的信徒。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瘦高先知通过自己的梦境,窥探到了许多人的过去与未来,得知朝暮村这个地方以前就是土匪窝,靠着打家劫舍发财,再往前追溯,这些土匪都是从监牢里逃出来的,身上或多或少都背着罪孽,他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了村庄,又从外面掠夺回来财富和女人,才慢慢地发展起来,一开始大家都不识字,后来随着一个个村民觉醒了血脉力量,大家逐渐脱离了文盲状态,开始认字读书,只不过骨子里习惯了杀戮,有时会因为几句口角,发展成动刀子的血拼……
瘦高先知在睡梦中,看到了很多很多过去发生的事,他不光是能看到朝暮村的过去,还会看到很多文人雅客的过去,他的观念在不知不觉中重塑,随着懂得的知识越来越多,他开始意识到,【真神】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可惜,他根本无法说服村民们放弃信仰。
陌族老眼神危险地凝视着他,“你要阻止我们的献祭?”
瘦高先知摇头,“不,不是阻止,只是暂时延缓行动!我也很希望献祭锦绣村,但现在情况不明,需要谨慎点……”
“呵呵,【先知】,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开弓没有回头箭……锦绣村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能掀出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