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钟怀瑾看着苏未笑意容容安然而满足,而后转头又捏了下呦呦的小脸,“现在看到我们小呦呦就更没事儿了。”
呦呦爬了上了病床,坐在钟怀瑾身边,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九连环开始拆解。虽然呦呦性子不算安静,但是这点还是和苏未小时候很像的。苏未记得,小时候她没事的时候也喜欢拿着这个在手里缠缠绕绕的,这是妈妈帮她养成的习惯,不觉中她已经延续到了女儿的身上。
苏未放下手里的包,看到了一边角落里的玻璃花瓶,“我去把花插起来。”接着就拿着花瓶和刚刚买来的花出了病房来了外间,钟怀瑾住的病房分区明确设施齐全,苏未去了外间的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花已经整好插在了花瓶里,有花挡着视线,苏未没怎么注意病房里也多了人了。
钟柔来的时候看到爸爸臂弯里抱着一个小女孩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家的孩子,还是大哥看出她的疑惑说是苏未的女儿,她这才知道原来她也在这里,只是再看爸爸看着怀里的孩子眼角眉梢都溢满了慈爱宠溺的笑容,钟柔不知道原来爸爸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笑容曾是她所期望得到的,可是这么多年,她和哥哥从还都没有得到过的,一时间视线落到窗边,只觉得窗外的夕阳有些刺眼。
只是原来这还不够,转头之间就见苏未抱着一瓶子的白色马蹄莲进来,很漂亮,看起来清新圣洁。可是钟柔却不想再看第二眼,这些花她很熟悉的,小的时候家里常常有的,爸爸喜欢,妈妈也喜欢,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就见不到这种花了,后来她渐渐知道,这是爸爸藏在心里的那个人所喜欢的东西,钟柔从那个时候起便开始不喜这种花,甚至是连带所有白色的花她都不喜欢。
“这么巧,也来探病。”
“是啊,挺巧的。”苏未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语,面对钟柔,说她小心眼也好,没有雅量也好,苏未自认做张做致的事情她这个时候做不出来,好在有人来的比较及时,绶解了这一刻的气氛,钟世泽和钟典一块推门进来了。
看到钟世泽过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呦呦了,可以很肯定的说,身边的成年男性,呦呦最喜欢的除了叶旭尧就是钟世泽了,几天不见,看到钟世泽呦呦便很兴奋,开心都写在了欢快的表情里,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钟世泽挥舞着胳膊,“舅舅抱。”
钟世泽放下手里的东西也顺从的把她抱起来,顺便举高,一时整个病房里都是呦呦的笑声。
钟柔的电话响了,她歉然的对着屋内的人笑笑拿着手机出去了,钟典则把提着两个保温壶放到了钟怀瑾床头边的柜子上,“三叔,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的,味道我已经尝过了,实在不好,但是对你的身体却很好,所以您就算喝不下去捏着鼻子也得喝了。”
“大哥你怎么这个点会在三叔这里。”
钟世宽拿手指点了下她的脑门,“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不要戳我头了,都是从小被你们戳笨的。”钟典拿眼睛在钟世泽和钟世宽之间扫视,“我可没说你不能来,你简直太能来了,再说了,我这等升斗小民又怎么敢和你比。”
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苏未觉得好笑又温馨,钟柔刚刚已经在外边站了一会了,听着里面的笑闹一时竟迈不开脚步,她进去会破坏里边轻松的气氛,无端的钟柔就有了这种认知,心下一时苦涩,自己真的才是哪个真正入侵者吗?
钟柔进去后,对着屋内的人笑笑,然后对着床上一脸笑意的钟怀瑾温声开口,“爸,我有点事儿得先走了,我明天再来看您。”
钟怀瑾笑着对着钟柔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让司机送你。”
“知道了,我自己开车来的,您不用担心我。”钟柔觉险些就要觉得自己笑不下去了,不知是悉知事实后心境变了还是她现在过于敏感了,总觉得和所有人之间的相处都像是多了层客气的隔阂。
“你晚上回哪儿?回你自己的公寓还是回家里。”钟世泽把呦呦放到了钟怀瑾身边转身看向钟柔,江珊今天下午的飞机已经走了,家里房子太大了,一个人待着难免太过凄凉了。
“我回公寓,我朋友这两天刚好来京出差,这两天住我哪里。”
钟世泽拍了下钟柔的肩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是从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样疏离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小时候她也是喜欢像钟典一样跟在他身后边跑着玩的,“好,那你开车小心点儿。”
钟柔没再出声,怕张口便会变了音调,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哎,你等等我,我搭个顺风车,你送我一程。”钟典边叫着边跟在钟柔的身后也出去了。
到了楼下的停车场,坐在车子里的钟柔缓了声音看着一边坐着的钟典,“我没事儿,你大可不必这样。”
“少废话,快点开车,我妈这两天逼我相亲,你收留我两天。”
钟柔没再说话,发动了车子,往出口的方向开去,一时两人都没在说话,车里了音间响声音开的不大,马祖卡在狭小的空间里慢慢的流淌。
钟典像是没有看到钟柔眼睛里一滴滴掉落眼泪转头看向窗外一直倒后的风景,轻声开口,“钟柔,其实,苏未姐是很好的人,很温柔又有才气,还特别有趣,很好相处的。”
“其实二哥很疼你,小时候咱们俩一块跟着二哥玩,后来你不跟了,可是我要什么的时候二哥都会把你喜欢的也一块买给我。”
“嗯,我知道。”钟柔抬手把眼里的泪水抹去,可是一瞬间却又再次积满眼眶,没有丝毫间隔丝毫缓解的时刻,于是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伏在方向盘了哭出了声来。一边的钟典看她这样也并不多话,任由她哭着,钟柔一向骄傲,她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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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柔和钟典离开后,钟世宽也说还有事也告辞离开了,一下刚刚热闹的病房又清净了些许下来,呦呦坐在钟怀瑾的身边一老一小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苏未和钟世泽也静座看着,一时房间里的气氛很是温馨暖融。
苏未的晚饭是在医院吃的,到点后有专人送来,全都是口味清淡的东西,胜在颜色搭佩巧妙,看着也能让人食指大动的。
钟典带过来特意交待钟怀瑾一定要喝的两样汤,味道确实不大好,钟世泽把盖子刚拧开就有一股子浓重的中药味飘了出来,瞬间就弥漫了整间屋子,在场的人都跟着皱起了眉头,钟怀瑾更是拿手掩鼻,“这么重的味,不喝了。”
“不行,小点儿姑姑说这是药,治病的,外公不能不喝。”呦呦睁着大眼睛看着钟怀瑾,表情认真严肃满眼的不认同。
钟怀瑾看着小孙女这样乐得不行,“好,好,好,外公听呦呦的,这是治病的,外公当然要喝。”于是钟怀瑾也就真的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只有药味的当归鸭肉汤,味道是真的不好,钟怀瑾却是笑着闭气咽下去的。
“您别喝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个也没多少积极的作用,妈妈说您不喜欢中药味,这个汤用料比例一定不对而且肯定没处理好,现在勉强吃进去会影响食欲的,而且东西吃的开心才叫食疗。”
“好,那便不吃了。”钟怀瑾一时很有些动容。
“妈妈,你为什么不让外公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