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谧站在窗前,向远处颍水眺望了一会,才回身道:“早听说颍水两岸风景宜人,今日一见果然大开眼界!”
“极目远眺,颍水向东南一泻而去,撩人思绪,忆古追来之心油然而生!”
“呵呵,司徒过奖了!”
夏侯翎眼睛微微一眯,道:“原来汝阴也没现在这般热闹,只因近来中原不太平,不得已我等才来这儿定局,这才让汝阴多了些人气。”
王谧知夏侯翎话中有深意,正拐着弯儿告诉他雍王折腾地太厉害,想让他管管雍王。
可王谧北上专为缓和矛盾,而不是来加剧矛盾。
因此他笑了笑不言语,反而转移了话题。
“宴席可准备好?不如开席罢,老夫忽然觉得腹内空空如也!”
“司徒大人命开宴。”
一声令下,酒水佳肴悉数被奉上。
王谧随即入上席,夏侯翎下首相陪,其余人等按地位高低一一就坐。
旁边有专人取过酒壶,给众人酒杯一一斟上。
夏侯翎笑着举起酒杯,向王谧敬道:“司徒大人,请!”
“诸位,请!”
等酒水下肚,王谧瞅了众人一眼,欣然道:“刚好大家都在这里,省了老夫不少事。”
“临行前,太尉再三叮嘱老夫,说眼下朝廷北伐在即,中原万万不可生乱。”
“不管你们跟雍王之间有甚矛盾、仇隙,都等这仗打完再说……”
“王司徒,那以你之意,之前我等所受委屈就这么算了?”
被人打断说话,王谧自是十分不满。
可他仍面不改色道:“不是算了,而是以后再说。”
“以后?哼!怕是黄花菜都凉啦。”
听了王谧建议,现场众人并没有表现出十分激动,反而有些冷漠。
很显然王谧给的这颗定心丸,并不能让中原世家满意。
如今他们被雍王卫朔压得喘不过气来,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
更何况这些世家名士也不傻,如何会看不出王谧话中有敷衍之意。
什么叫打完这一战再说?等打完南燕,他们这些人早被雍王连骨头给吞了。
王谧见众人脸色难看,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对此行安抚中原世家一事悲观起来。
“诸位,眼下雍王势大,你们为何不能暂退一步?”
“等日后北伐结束,有了太尉与朝廷支持,再与雍王周旋,不比现在孤立无援强?”
夏侯翎面色微冷道:“司徒大人,你根本不知道雍王是怎样对待我中原世家,简直比胡虏还残暴!”
“你知道吗?仅仅因为不愿交出土地,他们就把各地世家斩尽杀绝。”
“不是我们不愿意等下去,而是现实逼得我们不能再等下去。”
王谧摇摇头道:“老夫并不太清楚中原发生了什么,但我想其中必有什么误会。”
“老夫与雍王也有几分交情,若尔等真觉委屈,不如且先告诉老夫。”
“等下老夫还要北上洛阳,届时再由老夫亲自转呈雍王。”
嘭!夏侯翎将酒盏狠狠顿在案几上,心中十分不满,王谧明显是在偏袒雍王。
他将心中怒火又压了压,继续道:“哼!但凡雍王给我等世家一点儿活路,我们也不会执意跟河西作对。”
“实在是雍王欺人太甚,我等不得不奋起反抗,不然将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