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巡查队队长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还是乖乖地带着人跟在柳澄身后,丝毫不敢怠慢。
“巡查队的人来了,巡查队的人来了,闲杂人等赶紧闪开。”柳澄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扯着嗓子喊道,活像只狐假虎威的小狐狸。挑着眉角,得意地看向杨欢。
杨欢撇撇嘴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看着身后巡查队里那几个如丧考妣的人,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起来。巡查队里的人,很多都是一些四品以下的官员家中的那些靠着祖荫庇护的人。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他们基本都认识。而且,因为他们时常在城里走动,传播消息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这也是大家一听到巡查队三个字如避蛇蝎的原因。
因为巡查队的介入,聚在一起的人们很快都散开了。被围在圈内的三个人瞬间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那个女子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脸上犹带泪痕,抬头看着众人一眼,又胆怯地垂下头,露出一截莲藕般白嫩的脖子。
娇娇弱弱,羞羞怯怯,不由让人心里多了几分怜惜,很想抱在怀里好好呵护一番。
两个中年男子正厮打在一起。穿着青色衣袍的人的头发凌乱,气喘吁吁的。手正揪着灰袍人的衣领上,灰袍人左右躲闪着,嘴角还淌着血。也许是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巡查队的人,两个人一时顿住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了好长时间才醒悟过来。青色衣袍的人不由手上一松。
看着众人都盯着那女子看,女子的衣衫也不整齐,灰袍人扯了扯衣角,急切不失体贴地说道:“娇娘,你先进去吧。这里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袒护之情淋漓尽致。
被称为娇娘的女子抬头看了灰袍人一眼,柔顺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又担忧地回头看着他,张嘴似想对青色衣袍的人求情,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向院子里走去。只是转动间,脖子上闪动着几个红印。
“嘶!”众人不由抽了一口凉气。大家都是京城长大的,不说都是红粉堆里滚出来的,但也都不是那懵懂无知的傻小子,那几个红印代表着什么,没有人会不懂的。刚开始过来时,对三人的情形不过是猜测,如今却正好证实了。
“嘿嘿!”柳澄一时没有忍住,撇着嘴笑了起来。青色衣袍的人怒目瞪视着他:你笑什么?柳澄可不是吓的,挑衅地看着他:小爷我就笑了,怎么地?
青色衣袍的人也许看出来柳澄不好惹,顿时拿着灰袍人出气:“陆老二,你还说你们两个人没有什么,那·····那······那是怎么回事?”手颤抖地指着娇娘,脸色涨红,活像一只发怒的公鸡。
巡查队长暗骂一声“蠢得挂相的蠢货”,他刚一过来时,就认出了青色衣袍的人正是容家大老爷容之祥。另一个人虽然没有认出来,但经他这一喊,也知道是谁了,一定是陆家的二老爷,容大老爷的亲家陆在业。
巡查队里还有几个人也看出了门道,萌生了退意,眼角的余光看到摇着折扇,满脸兴奋地看着戏的两个世家公子,抬起的脚步又悄悄地放下了。缩着肩膀,尽量降低存在感。
也许是觉得只有两个男人的戏不够热闹,一步三回头的娇娘一看到容之祥发火了,立马跑回来,一幅母鸡护小鸡的架势挡在陆在业的身前,娇弱地说道:“老爷,你别生气了,奴家,奴家只有您一个男人。跟二老爷······二老爷只是过来给奴家送东西的。”说完,朝陆在业眨眨眼,示意他赶紧承认。
两人旁若无人地表演着郎情妾意,可是把容之祥肺都气咋了,他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喊道:“娇娘,我把你从你那赌鬼丈夫身边解救出来,供你吃,供你住,恨不得时时陪在你身边。这一年多来,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何以·····何以·····你们······”手指颤抖着,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幅伤心欲绝的样子。
陆在业总算还是长了点脑子,看着眼前穿着兵服巡查队,再看看两个满脸带笑,一幅看戏模样的两个富家少爷,周围的院子里也有人探头探脑的。他就觉得事情不对了,容之祥的话刚出口,他就要上前阻止,只是刚一动。就被娇娘拽住了,娇娘害怕地缩在他的身后,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胸前的柔软让他舍不得推开她,这一耽误,容大老爷便把话说完了。
巡查队队长走到柳澄身边,轻声问道:“柳公子,您怎么看?”若是今天就他带着人看到这个场景,他完全可以卖容之祥一面子,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可是这旁边还跟着“双煞”,这个人情可就不好挣了。再说,这陆二爷可是那个混世魔王的叔叔,这要如何处理,找个人问问总是没有大错的。
“啊?什么怎么看?”柳澄疑惑地看着他,你们巡查队以前遇到事情是怎么办的?这还用我教你吗?
得,当我没问。巡查队长摸摸鼻子退了回来,扬声说道:“好了,你们既然说不清楚,就跟我到衙门去走一趟吧。”
“什么?去衙门?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容之祥这下可不干了,指着巡查队长的鼻子骂道。
“管你是谁,犯错了就要到衙门去接受调查。”后面不知道是谁接的话。“对,正是这个理,带走!”巡查队长顺着话说道,心里暗骂:这是哪个缺心眼儿接的话。可他回头时,见他队里的人都懵懂地看着他。巡查队长一边暗骂“晦气,竟被人算计了”一边硬着头皮让人上前拿人。
几个人走上前,不由分说就把容之祥和陆在业拿下了。容之祥还在高喊着:“你们敢拿我,我可是朝廷命官!我告诉你们,我要是出去了,非······”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把下巴卸下来了,急得干张嘴,也说不出话来。
一行人,刚要转身离开,就听有人喊道:“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