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心看着一脸兴奋的冬秀,觉的好笑。抿嘴笑问道:“你可会梳头?”
“会的,会的!”冬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两只眼睛冒着兴奋的光。像是摩拳擦掌等了很久,终于有机会上场了一般。
澜心挑着一条眉毛,好笑地看着她:至于兴奋成这样吗?冬秀猛点头:至于的,至于的。澜心的下巴向架子上的衣服抬了抬,微笑着看着她:既然这样的话,你的机会就来了,开始吧。
保证不会让姑娘失望的。冬秀给了澜心一个肯定的眼神。向架子上的衣服走去,一边看着,一边啧啧有声地说道:“哎呀,紫衣姐姐真是细心,不但提前把衣服收拾好了,还摆得整整齐齐的。”
“哎呀,姑娘穿上这是衣服真好看!”帮澜心把衣服穿好后,冬秀拍手赞叹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不好看喽!”听着冬秀喋喋不休的说着,澜心也好心情地逗着她。
“怎么会呢?姑娘平时就好看,今天更是好看。反正在奴婢的眼里,姑娘是最好看的。”冬秀非常诚恳地说道。
“你今天早晨不会是喝了蜜吧?怎么从你的嘴里蹦出的都是甜言蜜语?我可是事先声明啊,我这里可是没有多余的赏钱给你的。”
“瞧姑娘说的,奴婢能为姑娘做事心里欢喜着呢!怎么会向姑娘讨赏呢?!”冬秀欢快地回答着,看着铜镜里的澜心,继续说道,“奴婢能拿出手的也就是流苏髻了,就给姑娘梳一个流苏髻好了,正好和姑娘身上的衣服相配。”
说着,用梳子把澜心那头又黑又密,宛如绸缎般的头发梳理好后,三七分开,把多的那一面斜梳到耳后,又熟练地在头顶绾了一个髻,把剩下的另一半头留出两缕分别垂在左右两侧,其他的头发梳理整齐后,用一根银线把发梢绑了起来,嘴里说道:“奴婢在江州时可是听说了,这发型和首饰不但要配得好看,还要能和衣服搭上,这样才真的好看呢!”
“你是江州人?”澜心随口问道。
呃,冬秀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眨了眨,笑着解释道:“是呀,奴婢的······奴婢的亲戚住在江州。对了姑娘,紫衣姐姐可把今天您要戴的首饰收拾出来了?”冬秀担心澜心继续追问,赶紧转移了话题。
澜心随手把梳妆台上的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挑选出来的首饰,冬秀笑着说道:“瞧奴婢这话问的,紫衣姐姐如此细心,怎么会忘记了呢?哇,这支簪子真好看,样式也正好和姑娘身上的衣服相配。”她拿起那支玉兰花簪子,一边替澜心插到头上,一边赞叹。
澜心听她这样一说,再看到镜子里那模糊的影像,紧抿着嘴唇,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冬秀殷勤地把铜镜向前挪了挪,暧*昧地眨眨眼,催促道:“姑娘,快看看,好看吧?”
“死丫头,谁给你的胆子,竟然连我也敢打趣。”澜心虎着脸训斥道,如果除去她眼睛里的那抹笑意的话,会更有威力些。
“姑娘,奴婢第一次给您梳头,心里惶恐,想让您看看奴婢的手艺如何,没有别的意思的。”冬秀可怜巴巴地说着,一副很惶恐的样子。
澜心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笑骂道:“就你人小鬼大!”冬秀立马换了一张笑嘻嘻的脸。
澜心带着紫衣、绿梅来到门口的时候,玉雪和依云都已经等在那里了。也许是过来的早了些,依云有些不满地嘟囔着什么,玉雪只是不住地点头,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一副善解人意的好姐姐的样子。
看到澜心一行人走过来,玉雪轻轻扯了扯依云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接着拉着依云过来见礼。澜心眼睛微眯,在玉雪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咱们姐妹之间不用这样客气的。”
玉雪撇撇嘴,暗自腹诽:说得真好听,真的不用客气的话,行礼之前就应该阻止了。
“大姐,你怎么这么慢啊!我跟二姐已经等了半天了。”依云嘟着嘴,不满地抱怨着。
“那是你们来早了,我可是准时过来的。”澜心笑容温和地说道。
“那你······”依云还想继续说,玉雪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角,真是没见过这样没有眼力价的,笑着说道:“大姐姐说的是,是我们来早了。我们第一次去容府,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所以就早到了。”
是兴奋的吧?!澜心微笑打量着玉雪。玉雪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虽说还是梳着以前的发髻,但别在发髻上的珠花和玉簪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显然是新准备的。脸上的妆容精致,身上穿着湖蓝色绸面斗篷,斗篷上镶了一圈白色的风毛,衬得整个人更加亭亭玉立了。澜心嗤鼻一笑,还真是早就有所准备了。
相对比玉雪,依云就简单多了,虽然也是精心装扮了一番,但她身上的衣服和首饰都是给她过年准备的新衣服和新首饰。
玉雪松开拉着依云衣角的手,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心里嘀咕着:最讨厌大姐姐的眼神了,看起来平平淡淡的、温柔无害的,可却像是一面镜子一般,直接照到你的心里,能把你整个人都看透了似的。
就在玉雪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的时候,澜心温和地说道:“二妹妹今天真好看!这件斗篷是新做的吧?!真漂亮,比你预备年节穿的那件还要精致些。”
“啊?”依云后知后觉地打量着玉雪的衣服,说道:“二姐你这件不是为新年准备的那件啊?那你刚才不是说······”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别站在这耽误时间吧,赶紧上车吧。”澜心笑盈盈地说着,打断了依云的话。澜心虽然有意敲打一下玉雪,可也不想闹的太大。
“对呀,快点上车走吧。”一听到要出发了,依云就不管其他的了,赶紧向马车走去。
玉雪若有所思地看着澜心的背影,她刚才的话明明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语气也十分温和,为什么她会心神不安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具体是什么,自己也想不明白。看着那双白嫩的扶着依云上车的手,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大姐姐其实是个十分护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