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银手和三子笑嘻嘻地跟着杜九言去了衙门。
裘樟正在写得玉案的判词,第二次写了,但前后的结论却截然相反。他写着写着不由冒出一身冷汗来……
要是杜九言不来他这里翻案,而是直接去了府衙,那他可就完了。
这小子,办事虽然很让人生气,但是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分寸的,恨都恨不起来。
“大人,”书吏敲门进来,低声道:“杜九言求见。”
手中的笔一抖,一滴墨汁落在写了一半的判牍上,裘樟气的揉着额头,道:“有的人,真是经不起念叨。请他进来吧。”
“大人,您还好吗?”杜九言笑盈盈地进来,反手关了门,裘樟指着门,“你关门何意。”
杜九言在他对面坐下来,低声道:“大人,有件事我要和您说一说,您一定你要抽空听我说完。”
“我不抽空,想必你也会说完的。”裘樟索性不和她斗嘴,端茶道:“你是不是又要和本官说,桂王的人,会进新化来抢他的兵?”
杜九言点头,“大人英明。”
“这几天我一直派人盯着的,桂王现如今还在镇远,根本没有迹象显示他回来新化。”裘樟道:“不过,我还是和两个卫所借调了兵马,就算他来了,他也无计可施。”
上面的命令一天没有下来,桂王的叛军他就得牢牢看好了,决不能出半点岔子。
至于上面会这么打算吩咐,他就不知道了。如果是别的人谋反,圣上也肯定不会被允许,可是现在桂王……他们兄弟情深,他要真将桂王伤着了,不说圣上,就是太后娘娘也不会饶了他的。
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上头的指示吧。
“这么说,就算桂王来将人救走了,对于大人来说,其实也无所谓?”杜九言问道。
裘樟眉头一拧,道:“那当然不是。人在我这里,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我就要丢官掉脑袋。”
“那就行了。”杜九言提壶给裘樟斟茶,低声说了几句,裘樟微微眯着眼睛,望着他,目露深思。
夕阳西沉,快入七月的新化城,晚上正是凉爽舒爽的时候,在与县衙相隔一条街的巡检司废弃的衙门外,卫所派来的两百人,将整个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此刻院子里,六十五大男人,个个衣装整齐,列队在院中出军操。
呼喝声不断,又整齐又有气势。
惹的外面守着的兵忍不住翻墙去看,又不屑地跳下来。
“真想打一仗算了。”卫所的兵蹲在地上,白天热的一身汗,晚上凉的直抖,“桂王和圣上也不知道什么想法。”
来个痛快点的,不然这么不清不楚的,让他们很难做啊。
“打啊!”忽然有人喊道:“做,他们六十五个人,咱们也挑六十五人,进去练个手。”
说话的人戴着百户的帽子,搓着手,露出技痒的表情,“只说不杀不放,我们只是打一架而已,怕什么。”
“打就打!”他这话成功挑起大家的兴头,顿时许多人伸手报名,“走,算上我一个。”
六十五个人一转眼功夫就挑了出来,那个百户笑嘻嘻地推开门,大家鱼贯进去,外面的人趴在外墙上。
“不要兵器,咱们打一场啊。”百户冲着里面的桂兵挑衅。
桂兵正憋屈,一听有架打,立刻就应了,一声吆喝,两方人马,一百多号人就混战在一起,打的人仰马翻,热闹不已。
街对面,廖卿长站在巷子里,眉头紧蹙。
他身后的黑暗中,几十个人无声无息地隐匿着,宛若暗夜蛰伏的豹子,盯着对面的动静。
“怎么办?”有人上前来,低声问道:“今晚恐怕不行了。”
廖卿长道:“等!让大家各自散开,不要聚在这里。”
“公子,”廖卿长的常随递来水壶,有些埋怨地道:“您给桂王办这事也太危险了,他自己都不出现,听说今天还在镇远府那边看矿山呢。”
最近桂王喜欢挖矿。
“我既然帮他,自然有我帮的理由。”廖卿长道:“这世上的富贵,从来都不会是从天而降的!”
常随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他只关心今天晚上能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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