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匿抵在灌木月季花盆边缘上的手都忍不住微微用力,指腹贴紧他精心挑选的花盆,眼神略沉,有意避开江应聿,声音仍然温和:
“欲晚,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云欲晚迟疑。
确实是要谈谈,杨匿的喜欢像密不透风的蜘蛛丝,换成别人也许会很欣喜有一个这样的人深刻喜欢自己,但对她来说却只是困扰,她只喜欢温仰之。
她看了一眼江应聿,压低声音和江应聿说话:“要不你先回避一下,我有点话想和杨匿说。”
江应聿表面风轻云淡,暗地里手上青筋都绷紧了:“好。”
云欲晚起身,和杨匿一起出去。
眼睁睁看着杨匿和云欲晚离开。
听着周遭有议论声起:
“杨匿和云欲晚,不声不响给我来个大的。”
“真没想到,他俩认识,还有这层关系。”
“杨匿原来有喜欢的人啊,难怪都没听过他去相亲或者有什么苗头。”
“其实这么看还挺配的,他俩氛围和别人不一样,之前没见过两人待在一起,不会把他俩联系到一起,见到了反而觉得就应该是一对。”
众人对云欲晚说话都不禁客气了一点。
如果得罪杨匿,就没那么轻易能拿起放下了。
关于杨家的事情,大家都没那么敢议论。
而且,杨匿确实和云欲晚看上去般配。
有声音刻意压低:“江应聿还真是忌惮杨匿啊,怪不得之前都说江应聿落荒而逃。”
“祝弄璋那个语气,我还以为是因为云欲晚很不识趣,让人讨厌,结果是因为杨匿,今天看,江应聿其实挺喜欢她的吧。”
赵琴旁边的太太都轻推了一下她,示意她:“欲晚和小杨都不见了。”
赵琴一看,还真是。
她有点惊讶。
就这一会儿,跑哪儿去了。
而祝家的花园今天对所有宾客开放,云欲晚和杨匿两人从别墅里出来,沉默地走入西花厅的廊道。
海棠在廊木侧随风轻颤,满枝的花苞。
云欲晚没打算持久战,停下脚步,干脆开口:
“杨匿,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杨匿想到她要拒绝自己,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干脆的话。
她在阳光与花影间,阳光疏疏落落,眉目已不似当年任人欺负的弱势可怜,只是沉静。
是一个已经有自己主心骨的年轻女性,不是一眼看得到底又没人保护的小姑娘,多少有些神秘和疏离。
她拒绝他,也不恐慌于拒绝他会有什么后果,或是他会有什么反应,只是如此简单地拒绝。
他的眼神浓沉得像深潭里搅动的墨色,却温声:“男朋友,是江应聿吗?”
云欲晚不想把麻烦带到朋友身上,干脆道:“不是他,他和我只是朋友。”
杨匿苦笑,清正荡光的眼睛含着自嘲:“欲晚,但你和我说过很多次你有男朋友,这次我要靠什么判断你说的话是真的?”
“但之前是骗你,这次是真的。”云欲晚没有要把自己的私生活,和盘向一个不算太熟的人托出。
下一个知道的,应该是关系最近的温家父母,她分得清亲疏远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