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也点点头,他不过是随口抱怨两句,那蛮夷人究竟如何,他是没兴趣的。
“既然他得罪了欧罗巴的贵族,会不会对咱们生意有影响?”
“不会,据他说那位贵族早已经没落,不过到底是贵族,他只是一个小商人,若是换成一个大商人,那贵族说不定就直接把这门婚事给结了。不过这人虽然离开了欧罗巴,但他在欧罗巴到底还有几个朋友,到时候替我们写两封信引荐一番,而且他的朋友都是商人,自然不会放着钱不赚的。”
“不过去欧罗巴,太远了些,有人愿意去吗?”
“自然是有人愿意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咱们愿意出钱,多的是愿意去冒险。而且自先帝闭关锁国以来,片甲不得下海,沿海的百姓连下海捕鱼都没法去,他们又没有地,没了营生,不过是苦挨着罢了。这些渔民里头多的是好水手,水性也都很好,只要给钱能够养家,他们都是愿意拼命的。”
“那我再降一成,最少两成,再少的我就没法跟家里交代了!”
两成也行,贾蔷原本的底线是三成,这反倒比他的底线还好一些,“两成也行,不过王哥还要出一些人,我记得王家手底下有一些海军出身的护卫吧,在海上迎击海盗,还需要这些熟手帮忙,小弟我手底下的护卫,要么是陆军出身,要么是渔民出身,要论起拼命他们也能拼,不过谁愿意让手底下的人白白送死呢!”
王家世代行伍,王子腾也是武人出身,王仁对这些打仗的门道还是懂一些的,论起打仗来,能拼命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是有章法的拼命,才能够致胜,否则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那些海盗都是常年在海上漂泊,经过无数打斗,能在海上活下来的都是老手,要是让贾蔷手底下那些不懂海战的生手上路,也不过是白白给那些海盗送菜罢了。
若是这商船与他无关,他自然是乐得看贾蔷损失的,可现在,这商船的生意,关系到他切身利益,他自然是不能冷眼旁观的。况且家中的那些护卫白养着也是白养着,倒不如送出去做人情。
当然了,这些护卫也不能白送,王仁和贾蔷又争论几番,把这些护卫的薪酬给确定下来,又口头上协商好合作的事宜,这才喝起酒,吃起菜来。
“咱们做这个生意,用不用跟朝廷里头哪些人打声招呼,我看李阁老和胡阁老好像都特别反对海贸之事,万一触了他们的霉头,家里头肯定不会管咱们的!”
若是他们插手海贸的事情给闹了出来,家中肯定要给他们安上一个年幼不知事,只知胡闹的名头,生意是别想了,不过人还是能保得住的。只是哪怕他闹得再狠,他爹就他这一个儿子,肯定是要出手保他的,就怕是贾蔷,贾珍也不知道会不会出手。
王仁还在这里担心,谁知道贾蔷却笑着摆摆手,丝毫不在意的道:“哎哟,我的王哥,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胡阁老和李阁老是反对海贸吧?”
王仁一听就知道里头有事,立刻兴致盎然地追问道:“怎么回事?莫非这里头还有事情?赶紧说说!”
“王哥不知道,这是常理,这两家做得隐秘,外头很少有知道内情的。王哥可清楚现在大部分海贸都是在走私,那些商家赚得盆满钵满,但是实际上只是每年给市舶司的那些官员送些钱财,却从未交过税。再加上,南阳和欧罗巴那边的商品到了咱们大青十分受欢迎,咱们大青的瓷器和丝绸在那边也十分热销,两边的利润高得惊人,所以那些商家才会冒着风险,争先恐后地出海,否则的话,你以为那些商家是傻子吗?没有钱赚的事谁干!”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这里头怎么牵扯到胡歌老和李阁老了?”
贾蔷此时已经喝得有些头晕,他喝醉酒也不发疯,就是有些话多,王仁和他是酒肉朋友,不知道陪他喝过多少酒,自然是知道他这个脾气,于是更加殷勤的劝起酒来,胡阁老和李阁老可是跟他爹不怎么和睦,若是能抓到他们的把柄,他也算是立了一大功了。
“嘿嘿,王哥,你不知道吧,这两家也在插手海贸!在南边,出海走私的几大商家中最有名的便是齐家和周家,这两家后头便是站着胡阁老和李阁老!”
贾蔷这话说出来,不仅是王仁吃了一惊,便是隔壁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的两人也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