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主,不,兄长,打算这次怎样处置我啊。”
“怎么处置,当然要把你抓回去,禁足你一个月不准你出门。”
“那我岂不是又要吃兄长好多白饭了,只吃饭却不能帮你挣钱,你岂不是要更亏了?”
上官炎冥突然被秋屏的一番话逗的又生气又想笑,秋屏急忙站起来很是殷勤的为上官炎冥倒了杯热茶。
“来,上官庄主,我给您倒茶赔罪,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计较了。可是兄长是怎么知道我在京都的?不愧是我们的上官庄主,这识人追踪的本领又精进了呢。”
“这当然还要多亏了我在森罗殿中你的书案上,在那本你翻阅痕迹最多的书册里,找到了这个。”
上官炎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展开铺在了秋屏面前。只见上面清晰写着京都忠肃公府林简几个字。秋屏笑着冲上官炎冥竖起了右手大拇指,表达对他的夸赞。
“少来。你不打招呼就离开山庄去调查真相,好歹也要带上纤云飞星他们几个或者一个也行,起码能在暗处接应保护你,或者路上传回忘川令的信号也好……”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脾气,这次我出来纯粹是因为私事,又不是执行山庄任务,没必要带走纤云这些山庄主力,还是留给你派遣任务用,再者我独来独往惯了,一向也不喜欢老有人跟着我,我这也是为山庄着想,为你着想嘛。”
上官炎冥看着有理有据解释的秋屏,突然神情认真的看着她。
“九幽山庄的一切在我眼里又怎会比你重要,我最担心的当然是你,特别是你体内寒山祭可能随时都会引发的反噬,目前还没为你找到破解之法,我怎么能放心你独自离开山庄。纵使你武功高强,又怎么能让你冒这不确定的风险……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我可以派人,我可以亲自帮你去查都可以……”
“好了,兄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者,这个事情我必须要自己去查清楚……”
“你说到底还总是不想麻烦我,阿月,你难道不明白这些年我的心意吗?”
上官炎冥突然握住秋屏的手,唤了她一声“阿月”,这一瞬间他感觉到秋屏的手很冰冷,他太想像温暖她的手一样温暖她的心了。这些年,他很明白这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他明白自己对她的爱意,这世界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只在乎她,他只想一辈子都照顾她,陪在她身边,不是以她兄长的身份,而是某天可以成为她的丈夫,她的男人。
他也明白,她一直对他虽是真心实意,视他为亲人为兄长,但对他却没有男女之情。江湖中有那么多的女人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视他为这世间最倾慕的男子,而他这些年却只想要一个人,只想要他的阿月。
秋屏笑了笑,轻轻从上官炎冥握着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突然右手放在左边下巴的位置,随手用力一撕手中便扯掉了一张人脸,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只见一张白皙美丽清秀干净的女子脸庞出现在上官炎冥面前。肤如凝脂,面如白玉。虽不能说她有绝对的倾国倾城之色,但说她长得很好看是一点不夸张的,和之前秋屏示于人前的那张脸是绝对不一样的。
她既没有四处逃荒的乡野村妇营养不良的蜡黄皮肤,也没有不善保养的粗拙样子,虽不及京都深阁贵女的温婉贤淑,但坐在那里,却自成一处美丽风景,相信经过她身边的男子都会偷看她两眼。
“阿月,你终于肯用真面目见我了。”
“我见庄主如故友,见兄长如亲人,怎能不用真面目见你。”
秋屏笑着看着上官炎冥,上官炎冥无奈笑笑,他知道他的阿月还和以前一样,从不愿回答对他的心意,但越是不直接回答他,他越是明白她的心意,便想往常一样不再追问下去,他可以等,等到她愿意主动向自己表达她的心意。
秋屏到底是谁?
她原来就是九幽山庄的主令云江月,也是九幽山庄的头号杀手“金凤梧”。
按照南周国江湖中的规矩,杀手在执行任务时一般多用代号,而不用真名。像云江月平时在外出执行任务时,她会佩戴一张金色雕花的精致面具,会常使用一把长剑,死在她剑下的人,临死前也只看见一张戴面具的脸,而不知其真容真貌。
因其在江湖中杀人手法利落干净,甚至一度传闻金凤梧是个武功高强的男性杀手。
杀手平时收金银钱财帮人办事,执行任务时没有私人恩怨,只坚持“取人钱财,帮人消灾”的职业信念,不用真名,不露真容。他们就像那阴间地狱的牛头马面和鬼使阴兵,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被杀之人入九幽行黄泉,若要寻仇就去寻那真正买凶杀死自己的人,而不必来寻这杀人工具的仇。
而江湖杀手大多是走投无路才选择流落江湖寻求片瓦遮身,他们早已习惯了无情无义不起波澜的生活,他们虽做着杀人取命的事,却未必会信九幽黄泉的报应,毕竟他们只活今生不论来世。
云江月就是一个幼年孤苦无依选择主动走进九幽山庄成为杀手的人。
她从最末阶的九品杀手一路成长为头号杀手,坐上了九幽山庄的第二把交椅,她走进森罗殿,执掌忘川令,而这一路付出了多少艰辛,上官炎冥最清楚。
她曾助他护他,他亦敬她爱她。
上官炎冥认为,他们会成为彼此的归宿,因为他们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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