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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陈初夏墓前。
陆景曜静静站在张禾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初夏会愿意见到自己吗?她会像他想念着她一样,想念着自己吗?
张禾沉默着侧身。
陆景曜终于站到陈初夏墓前。
天地茫茫,风雨潇潇。
此时,这里仿佛只剩下陆景曜和眼前的这座新坟。
大理石的墓碑上贴着一张崭新的照片。
陆景曜走近、再走近,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里的陈初夏。
万籁俱寂,长青树摇曳。
陆景曜好小声,不知说给谁听。
“初夏,我好想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陆景曜几乎哽咽,他低着头,按着陈初夏墓碑的手发着抖。
“我错了,是我答应你的没做到,我混蛋。”
“初夏,为什么不再到我梦里来?你在怪我对不对?”
“你现在会听得到吗?你在看着我吗?这十年,我得到了太多东西,名誉,金钱,权力,只要我想,几乎没什么我得不到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心总是不满足,明明13年前的我,我想要的就是给你最好的生活而已,可是如果人的欲望总是贪婪,为什么你会始终如一地爱我?”
陆景曜缓缓跪下来,他的头抵着陈初夏的墓碑。
张禾别过身去,不忍再看、再听。
“所以只是负心人的借口,是我的借口,可我爱你,爱的一直都是你。你走后我才想清楚,赵青也好,那些女人也好,都是你,年轻的你。”
“我知道这也很混账,我爱你,却从来不理会你灵魂的出口,不理解你的痛苦,我只是爱你,我爱你的年轻,爱你的生机勃勃,所以我无法忍受苍白脆弱的的你,无法面对痛苦不堪的你,可我忘记了,把你变得苍白脆弱、痛苦不堪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陆景曜说这些话时无异于把自己的心脏撕裂千百遍,那痛苦言语难以形容。
“初夏,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你可以恨我,但我求你,到梦里看看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