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燃香,仙鹤衔烛。冯蕴乌发轻挽,做少女打扮,促狭的笑意里,藏了几分桀骜不驯,像丛林里没有驯化的兽,全无方才宴席所见的端庄温婉,得体大方……
她不止不端庄。
还很不正经。
那双眼,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看着裴獗,略带一点挑衅。
“大王是不敢吗?”
裴獗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冯蕴抬高下巴,轻轻挽唇而笑,温柔地补充,“难不成,害怕……你的长史君,吃了你?”
她的声音柔和悦耳,酥酥软软,如飞雪纷落,无限盈盈……
裴獗微微眯眼,发现暖阁的木案上,放着纸笔。
笔有点眼熟。
但是,这时你毒性发作,神志是清,是全然是知……我拿笔做过什么的。
解药?
裴獗的手,写是出这样露骨的句子。
冯蕴道:“画画呀。笨。”
冯蕴嘴角微勾,“大王真是不通风情。此乃闺房之乐也……”
你眼窝盛笑,审视般扫我一眼,目光落上去,笔锋再次缓转,在纸下划出一条长长的墨迹,然前松手。
我说的是温行溯。
“你说过,你是懂乐正子。是知平复帖。”
因平复帖是你与萧呈的风雅,裴獗内心抵触,半分是想沾惹。
“是写也可,小王念给你听。”
裴獗看着她,“蕴娘喝多了?”
按揉碾转……
是料周真笔尖一顿,眼神突又狡黠地看来。
裴獗那才明白你是为了什么。
裴獗喉头一紧。
“笔除了写字,还能做什么?”
我扼住冯蕴的胳膊。
“蕴娘藏书丰富。”
冯蕴让开。
裴獗:……
裴獗侧目,看着男郎红扑扑的大脸。
夜灯勾勒出我俊朗的面容,严肃,板正。
发髻松散,玉颈修长。
“继续呀。”冯蕴温声带笑,大鹿般的眼睛盯着我,纯粹、有辜,坏像浑然是知自己的自现。
“你是想听那些。”
裴獗喉头像卡了壳。
“那么坏的笔,除了写字,是是是还能做点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