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听少主的。”
要是换做以前,深知少主秉性的李博,总会想尽一切办法留住少主,但今天他却不想这样做。
始皇帝宝藏的事属于绝密,他始终不明白孙超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当然他也承认宝藏是能否复国的关键,所以十几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搜寻另外两张藏宝图。正因为宝藏如此重要,所以他才不得不多留些心眼,既然孙超已经知道,那么刘家人会不会也知道了呢?
孙超一脸的不情愿,他可不想让李博在宝藏一事上再抢了头功,所以他迫切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藏宝图的事,如果当着少主的面不让李博说清楚,那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他转动着眼珠子,偷偷瞄向左前方的彭显,希望他能站出来让会议继续下去。然而事与愿违,彭显一直望着前方,根本就不理睬他。他没辙,只好将目光转向陈述,并且不断地向他使眼色。
陈述心中早已经打好算盘,寻找藏宝图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可不愿意做,他只想着自己既然出了钱,以后无论谁找到宝藏,能分他一小份就成。
他看到孙超一直冲他使眼色,以为孙超急着要回长安,于是掏出手帕又擦了一把汗,拱手道:“少主既然有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孙超闻言,狠狠地瞪了陈述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然后冲着嬴轩作揖后,一甩衣袖气呼呼地离开了。
陈述挠着脑袋,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又不敢得罪孙超,便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嘴上“孙大人,孙大人”的叫个不停。
李博见三人离开,恭敬地冲嬴轩行了礼,也准备离去。
嬴轩一看机会来了,急忙叫住了李博道:“仲父,先别走,我有话对你说,你先把门关上。”
李博的心咯噔一下,几日前信芳曾经跟他提过少主和章婧的事,他当时以为信芳在开玩笑,并不以为意。难道一切都是真的?
少主怎么会喜欢章婧这个丫头,他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步。其实少主早就到了娶妻的年龄,但是他担心少主会因此沉迷女色,忘记复国的使命,这才不得已而为之。退一步来说,即使少主要娶妻,也绝不能是章婧。
嬴轩见李博行动迟缓,关个门竟然需要这么久,心中有些不悦,连忙催促道:“仲父,关了门赶紧过来,我有要事与你商量。”
李博收起思绪,快速走了过去,短短时间内他已经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组织少主的这次糊涂决定。
“仲父,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复国,都在想着有一天能够继承始皇帝的遗志,将大秦江山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可是……”嬴轩之前酝酿好了情绪,又打好了腹稿,此刻他握紧拳头,言辞悲切,声音高昂,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些相信了,鼻头不禁一酸,差一点就要声泪俱下。
李博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惶恐道:“是臣无能,虽竭尽全力亦未能助少主成就大业,是臣辜负先帝重托。”
嬴轩走下高台,亲自将李博扶了起来,他故意抹了抹眼角,叹气道:“仲父的衷心,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我一直待在草原上,从来未曾见过外面的世界,如何才能与刘家一较高下?”
李博愕然,但很快明白了大概。本来少主未提章婧之事,他心中有过一阵窃喜,后来少主的一席话也让他有过一丝感动。然而他并不是小孩子,而且他对少主实在太了解了。
想罢,他顺着嬴轩的话故意问道:“那少主以为该如何?”
嬴轩大喜,以为李博已经中计,于是将双手背在身后,故作高深地说道:“我以为,男儿应该志在四方,何况我还是大秦皇嗣,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走遍天下,了解天下的每一个地方,这样才能在与刘家的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仲父,我说的对么?”
李博抚须笑道:“少主所言极是!”
他猜测的果然没错,少主在草原待得太久了,久得让他极度向往外面的世界。然而还是不能让少主出去,少主的安全就是天,不容有半点闪失。
“那仲父是同意了?”嬴轩抓住李博的肩膀,高兴地跳了起来,他实在是在这个地方憋的太久了。
李博点点头,缓缓说道:“少主有此雄心壮志,臣深感欣慰,只是时机恐怕还未成熟,请少主莫再忍耐一段时间。”
嬴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转身走回了高台,怒道:“那依仲父之言,还需要多久?”
李博低头想了一会,道:“再给我一年时间!实不相瞒,经过这些年的努力,藏宝图一事已经有了眉目。”
“真的?仲父,你说的可是真的么?”听到这个消息,嬴轩还是很激动地,可是很快就变成了沮丧。
章邯已死去十多年,他身上的藏宝图早已下落不明,而赵佗如今掌管南越,从他手上夺取藏宝图简直比登天还要难。看来,李博为了不让他出去,故意骗他而已。
“不敢欺瞒少主,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恕臣不能透露太多。”李博之所以如此小心,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最近发现草原上有些不平静,而始皇帝宝藏的秘密无缘无故走漏了风声就是明证,他甚至猜测如今的草原已不像从前那般安全,很有可能混进了奸细。
嬴轩伏在桌子上,摆了摆手,寻思:我果然猜的没错,一切都是借口,他就是不想让我出去。不行,这次我一定要出去,即使使出女人的杀手锏也在所不惜。
一哭二闹三上吊!
“仲父,就跟你直说了吧,这一次我非出去不可,况且我只是想到西县县城去看看,这个要求很过分么?”嬴轩的梦想是去长安那种大城市,可是现实却不允许。
梦想总是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不行!去县城过于危险了,请少主再忍耐一段时间。”李博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别说县城危险,如果真有奸细,草原也已不是绝对的安全,他正在考虑送少主去一个新地方。
“不行也得行!仲父,既然你称我为少主,那就应该听我的,如果你仍然坚持不让我出去,那就杀了我吧!”嬴轩伸手做出了砍头的手势,然后转身背对着李博。
他这次为了出去已然拿出了舍身取义的精神,而且他的老师曾经教导过: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再说从身份上看,他可是李博的“顶头上司”,凭什么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