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被他真正强奸,我受到的侮辱就可以不清不白揭过去?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要告他强奸未遂,我绝不私了!”
在场人被郁知这几句话硬控好一会儿。
民警先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安抚道:“同学,你先别激动。”
“如果你坚持要告赵先生,需要请你的监护人到场。”
“这样吧,我们先联系你的监护人,等他们来了再谈。”
郁知听到要联系监护人,停顿了片刻。
他面露难色开口:“不必联系,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民警:“你没有成年,在法律上不具备民事能力,没有监护人在场,你要告赵先生是告不了的。”
自从前阵子郁成坤突然断了他的零花钱,郁知饱尝没钱的窘迫,渐渐滋生出一种被害妄想。
他担心自己有一天遭遇不公,监护人又靠不住,腹背受敌之时,他要怎么为自己撑腰做主?
越想越焦虑。
幸好郁知不是只焦虑不解决的人,他私底下去查了相关资料。
不管能不能用上,最好用不上,至少他心中有数,大事临头不会慌乱不堪。
眼下民警提到了,郁知无比庆幸自己有提前做过功课。
否则真要被这三两句话唬住了。
“法律是规定年满十八周岁的公民才具备民事能力,但法律也规定了,十六周岁以上不满十八周岁的公民,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同样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郁知看着民警,不慌不忙地说:“我已经十六岁了,高中学费是用的奖学金,半年前,我的监护人就不再为我提供生活费,我的收入都是我在网上接稿挣来的,具体账目你们可以去银行查。”
不止民警,在场的人都陷入了词穷。
除了郁知在大事面前超乎常人的冷静,还有他年仅十六岁,就已经比很多大学生还要独立的能力。
这些都让他们这些大人感到震撼,以及……同情,让人不禁思考,郁知的监护人是多无情。
赵涟父亲眼瞅着形势不对,站出来故作大方地说:“哎,算了,我看你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又跟我儿子同班,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我再给你五万块钱,你这般坚持,求的不就是这个吗?我成全你了。”
郁知莫名其妙看向他:“轮得到你不跟我计较?谁要你的钱了?”
“少装出一副受害者主动谅解的大度嘴脸,以为大家都傻子吗?连你这点龌龊心思都看不懂。”
“我不要你的钱,我就要一个公道。”
郁知对民警说:“我不接受私了,我会找律师走法律程序。”
如此,民警只好:“行,那你们都做个笔录,后面的流程我们会派警员跟进。”
“好。”
做完笔录,郁知没心情继续在这里参加生日会,穿着还湿润润的衣服,自行离开。
过了冬至,沪市进入一年中最寒冷的时期。
从有暖气的别墅出来,寒风一吹,湿衣服穿在身上,好像要把他速冻了一般。
郁知冷得全身直发抖。
他的双手早就没了知觉,点了很多下,终于在APP上面叫了个网约车。
叫完车,郁知艰难迈步,往路口走去。
双手来回摩擦,摩擦一会儿就放在嘴边,往手心吹气,试图用呼吸给自己一点暖意。
可是这哪抵得过户外的数九寒天。
郁知自言自语,拼命给自己说话,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晕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