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喜与齐消贤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龙雀台。
为何忐忑呢?
因为北燕还没割让时,他们便与李韫结了仇。
“燕王,为何不让我们离开燕州,难道你想圈禁我们不成?”
还得是白崇喜,上阵杀过敌的人,一点都不惧怕。
“为王者,当有大肚量,先前发生的不愉快,便让它过去了吧?”李韫淡淡道。
“过去了,过去了……”齐消贤赶忙点头,这要不过去了,今夜可就过不去了。
白崇喜轻哼了声,也没表明态度,毕竟李韫抢了他儿媳妇,还曾在面将上赢过他,这些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往小了说,我们是王臣关系,往大了说,咱们都是大周人,是一家人,那么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
李韫直言道:
“若不出意外,这个寒冬本王便能彻底收复北燕,那么大周与岐国的结盟也就此破裂,大周也就没必要再出兵插手岐戎之争了。”
“燕王,戎蛮非我族类,比岐人更加可恶,大周是否出兵干预这场战争,当由皇帝陛下决定,可不是你说了算的。”白崇喜说道。
“本王知道,所以本王才写了一封《告父皇家书》。”
李韫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绕过白崇喜递给了齐消贤:“还望齐大人替本王送往京城交给父皇。”
“这……”
齐消贤犹豫着不太敢接,燕王用强硬手段收复北燕,虽说是扬国威的好事,却也破坏了两国和平,
皇帝陛下看了这封信,若是高兴还好,若是龙颜大怒,自己也得跟着倒霉,更何况京城中还有太子呢……
“怎么?齐大人是在担心父皇看了这封信会不高兴?”
李韫笑道:“早在北燕割让之时,本王便向父皇表明了决心,将于明年二月他老人家六旬大寿时献上北燕全境作为寿礼,父皇没有批驳本王,便说明他心中默认了本王今日之举,你就放心去送吧。”
听到这番话,齐消贤就放心了,顺手便要接过信封。
李韫再收了收,强调道:“齐大人,这封家信你可不能偷看或者调包啊。”
“王爷这是哪里话!”
齐消贤翻了个白眼儿,燕王小子又他娘在戏耍人了。
家信上有笔迹,还要王印,何况离间皇亲是诛九族的大罪,他哪里敢搞小动作?
李韫呵呵一笑,这才将信封塞进齐消贤手中。
“燕王,你可别怪本将军说话直白,岐国纵使忙着抵御戎国入侵,燕山上的军队也不会低于十万,且都是装备精良的戍边精锐,你能抵得住他们的报复么?”
白崇喜皱眉问道。
李韫说道:“本王能否抵御岐军,就不劳白将军操心了,只要白将军别趁本王北上时来进犯燕州即可。”
“燕王这话难道是想陷本将军于不义么!没有皇帝陛下的命令,本将军怎敢私自调兵!”
“那要是本王真挡不住岐军,白将军调拨个几万兵马,来帮帮本王呗?说不定你还能自立为王呢。”
“你!你!你!身为皇室尊亲,口无遮拦,大逆不道!”
对于白崇喜这样执掌重兵的大将军,最怕的就是听到“自立为王”这四个字。
万一风口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白崇喜估计就得走袁家的老路了。
“齐大人,我们走!”
这燕王府,是一刻也不能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