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眼中闪过一抹哂笑,没多说。钟意究竟只是一个商人,这种人或许会钻法律空子,但是绝对不会违反法律。而她的对手,却是一个视法律如无物的家伙。
再高的商业手段,面对当头一刀,也是水月镜花。所有抱负都沦为一场空。
如果不是因为事情涉及到了自己,孙兴不会放过王庸。王庸是绝对不会如此大费周折留下介杀生这么一个暗子的。
围棋里的一种布子方法叫埋子,也叫伏子。刚开始看着那粒棋子孤孤单单无依无靠,一旦大军靠拢时,这颗棋子就摇身一变成为扼喉之势,瞬间将对方置于败亡之地。
而介杀生就是王庸埋下的这么一个子。
只是这盘棋,王庸一个人下不来,加上钟意也下不来。?.ww。?
正如王庸所说,孙藏龙实际上是一条足以撼动整个齐鲁大地的恶龙,对付这种恶龙,还得要一个能够正面跟其对峙而不落下风的屠龙高手。
而王庸恰巧知道这么一个人,落子无声,却经常能于无声处屠掉对手一条大龙。这是天生的策略家。
“介杀生这个人你不想用,正好。这人的野心也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你只需要知道他能够帮你摆脱孙家的桎梏就行。必要时候给予他帮助跟配合。至于能够控制他的人,我另有人选。”王庸轻描淡写说道。
然后提,车子绝尘而去。
回到钟家别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这一晚上生的事情不少,耽搁了太多时间。
钟心房间里,钟心已经趴在桌上睡着。胳膊下压着的是一篇文章,钟心十几年来第一次用心写的文章。
“钟心睡着了,我把她弄上床。你回去吧,今天授课就到此为止。”钟意道。
王庸点点头,转身出门。
而钟意则静静盯着王庸背影,喃喃说出一句:“何止介杀生无法掌控,你岂不是更加无法掌控?王庸,我越来越不敢让你教钟心了。我真害怕哪一天钟心会遭受池鱼之殃。”
“姐姐,你在说什么?”这时候,钟心忽然醒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
“没说什么,你赶紧上床睡觉吧,不早了。”钟意否认。
“王老师呢?”
“十一点了,我让他回去了。明天他再过来给你补课。”
“哦。”钟心答应着,将书桌收拾一番,去睡觉了。
钟意则坐在客厅里,看着外面的夜色,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迟迟下不了决心。
这时,客厅里的座机陡然响起,惊醒了钟意。
“喂,钟意,还没睡觉?”电话里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却是大洋彼岸的钟父。
“还没,刚跟意大利那边签完合同。”钟意轻声道。
至于今晚生的那些事情,钟意一句都没有说。从中学时候自己赚学费开始,她就知道了一个道理。困难,能自己抗下的,就不要指望外人。
尽管那个人是自己爸爸。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钟家没有男孩子,所以我只能把你当男孩子养,我也知道这些年对你太过严厉了一些。等到哪天我死了见到你妈妈,她大概不会轻饶我。可是我也没办法啊,钟家,总得有个人扛起来。我希望那个人是我钟南桥的闺女,而不是一个外人。”钟父说道。
“爸,别说了,我懂。做这些我都是自愿的,钟心还小,我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做自己,这就够了。”钟意看一眼那幅挂在客厅一角的向日葵油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