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代人躺在床上,听着小苗均匀的呼吸声,周琼又有些睡不着。
“怎么,还在想你的身世问题?”
“娘,你说我这样算不算没有良心,他们找了我这么久,我却不想与他们相认。我是不是过分了。”
“阿琼,你如今对从前的事情一点都记不得了,就算回去你能做什么呢,那个地方对你来说是陌生不认识的,我明白你娘想你的心,但是她若真为你好,知道你在这处过得好也定会感到欣慰,而且你如今有孩子,现在的身份对孩子才是最好的。”
周琼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而且她也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但是对于戎鹰那里的那位母亲她还是会感到抱歉,大概只有当了娘才明白找了十二三年的那种艰辛。
第二日一早,冯氏又去看了阿纳跟乎河,态度与从前也变了很多。
“其实在咱们家里你们可以出来活动的,特别是后院,咱家有院子,只要不是来人外人是不知道的,对了,阿琼经常来往的一家是她弟弟弟媳那一家子,她们都好,只说你们是借住的就行。”
“嗯,多谢你。”
乎河今日要换药,周琼一早就将准备好的布条拿了过来,“你若是要人帮忙,我就叫我三弟过来。”
“不用,我能帮他换。”
“换下来的别扔了,洗了煮一煮下次还能用。”
冯氏将周琼拉到了一边,“阿琼,你看看要不要买些布给他们做身衣服,我看他们两个的衣服还有鞋子都十分破旧了,特别是床上躺着的那个,倒是可以补一补,总得有个换洗的。”
那日出来匆忙,他们什么都没有带,周琼自然是不好问他有没有衣服换洗,冯氏这样说,她便觉得是该做身换洗的。
“那我晚一点去一趟镇上,劳烦娘这两日帮他们做一身。”
“好,也做两双鞋。”
今日她要试做皮子,一早杨工才两口子就过来了。
杨工才从吴氏口中听说了周琼收留人的事情,一来就去后屋看了看,正好阿纳在给乎河换药,他忙过去帮忙。
看到大块的长条型血痂,杨工才忍不住皱了皱眉,“怎么是这么严重的刀伤,听说你们是做南北生意的,这是遇到打劫的呢?”
“嗯,其实身上也没有几个钱,运气不好而已,多亏了阿~阿琼她搭救。”
“出门在外就是得小心,原本我还以为我们这片儿挺安全的,后来居然还碰到了人贩子,如今你们又碰上打劫的,看样子以后出门得格外小心。”
他帮着把人扶好,对方缠绕伤口,没多久就处理好了。
阿纳与他道谢,“我听后头很热闹,她们在做什么?”
“哦,我二嫂在后院挑兔子,几个小的在帮忙抓,可不是热闹。”
阿纳将乎河安置好,他跟着杨工才到了后面,就看到几个孩子在圈棚里追着兔子疯跑,笑声咯咯的,格外快活。
“得宝你再追小的看我不揍你。”吴氏凶人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咱们就挑两只公的大的就行,别的别乱追,小心把兔子腿追折了。”
“娘,你说笑吧,我腿折了它们腿子都不会折,太会跑了。”
“好了好了,不追了,不追了,我抓到了。”小树忙把一只大兔子提到了周琼的面前,“娘,你看看,这只行不行?”他余光看到了圈棚外的阿纳,忙拉了拉周琼的袖子,示意她看人。
周琼拎过兔子,转头看向杨工才他们,只是对阿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