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崔元他们在,黄锦仍旧在这个时间进来禀报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这不是黄锦在挑时候,等崔元这个在宗室里影响力极大的人在场才来禀报处置。
以黄锦的性格,只能说明这件事刚发生。兹事体大,不能不报。
“在查了吗?”
“奴婢已经把知道这事的几个奴婢都关在了司礼监直房,先赶过来禀报陛下处置。”
去年蒋太后离世归葬安陆后,张佐也老了,被安排回去督造显陵,以后也在那守着。现在的黄锦已经升任司礼监掌印,成了内臣第一人。
朱厚熜点了点头:“做得好。仁寿宫不用查,问问那告发的,早不告发晚不告发,为何今天告发,何人指使。先暗查,不要声张。”
张太后那样的人,朱厚熜从来不指望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她会祈祷诅咒朱厚熜一家,很奇怪吗?
告发的人都说了,是多年来一直祷咒,可见早就知道了。
所以重点并不是张太后本人。都留她这么多年了,朱厚熜只当她已经不存在,何必这个时间再对她做什么?
反倒是这个时间点来告发,说明后宫里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
皇帝做了这样的表态,崔元心里松了一口气。
作为当年张太后向皇后撒泼、而后被皇帝带去奉先殿、随后便软禁起来的那件事的亲历者,崔元深知如今这个时间点多么敏感。
一年多以来,丧讯频传。如今,更是皇后新丧、张孚敬离世消息入京,皇帝本身就可能处于情绪最容易失控的时刻。
若是天子一怒,其他麻烦先不讲,最大的麻烦是他自己的后宫会开始人人不安。
在皇子皇女们逐渐长大成人的这个时候,若知道后宫有心存野心的人,哪个妃嫔不会为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打算,主动会被迫加入这场争斗?
这就是后宫没了主人之后,立刻就爆发出来的问题。
朱厚熜沉默了良久,开口说道:“朕本打算如太祖、太宗一般,不再立后的,只以淑妃进贵妃,打理后宫。如今看来,也是想得简单了。”
崔元陪他叹了一口气,回答道:“陛下仁善,后宫杂事,无法如太祖、太宗一般的。”
后宫当然可以没有正式的皇后。
但是后宫只要有妃嫔在,有些人便始终会争。后位空悬,有那一线希望,明争暗斗就会更剧烈。
如果朱厚熜是那等冷酷的君王,逮住一两个典型之后狠辣地办了,或者以后但凡有那种苗头都以霹雳手段处置了,那就压得住。
问题是:朱厚熜不是那样的人。
不想靠压,又想后宫没那么多纷争来让自己头疼,更希望儿子女儿们能和和睦睦,这才是让朱厚熜犯难的地方。
但现在看来,不得不先杀一杀这风气了。
出手策划这件事的,是谁?
……
皇宫里发生的事,外面暂时还不知道。
陆炳有了新的任务,黄锦不能搞得沸沸扬扬,暗访之下能拿到的信息有限。
过了一整天,他还是只能到朱厚熜面前汇报进展。
“……奴婢无能,陛下恕罪。”
养心殿里,黄锦磕着头,朱厚熜没怪他。
去年开始,宫里宫外那么多人走了,尤其是蒋太后的离世,后宫之中人员调动、事务交接,有人钻了空子先串联好,这很正常。
朱厚熜如今看着的是最重要的记录。
仁寿宫是软禁状态的,里面服侍的太监和老宫女,基本都很少离开。有离开的,也不会离宫,只是登记好之后办一些必要的事务。
而但凡有其他人去仁寿宫,也都要记录在册。
朱厚熜看着记录,开口问道:“这上面,去年以来与仁寿宫接触过的内臣和女官都查过一遍了?”
“回陛下,奴婢谨遵陛下嘱咐,只暗查过这些奴婢前后的行止。除仁寿宫的奴婢外,其余奴婢都各有差使,寻常也无法将他们每日行止都记得那么仔细。”
“拿来朕看。”
第一份记录是去年以来和仁寿宫接触过的内臣和女官。